社火就是一位高冷善良的大小姐,她只负责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,至于干完之后,这只鸟如何养,她是不管的。
枣红马如今明显是不能骑的,云策想要回到云氏山庄,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。
清水河本就不是一条良善之河,它从清水高原上一路开山辟路的走到长城以北这片平原上,慵懒的性子一下子就发作了,不再强硬的遇山开山,宁愿绕着高地走,宁愿拉长自己奔赴东海的路途,也不再展现自己暴虐的一面。
所以,清水河在这里有无数个湾子,蓄积了很多的水,一旦上游冰雪消融,或者有大雨,长城以北的平原地带,就成了泽国。
河道两边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树,或者一些树干粗壮,却没啥树冠的树,长成这个模样并非是它们自愿,而是清水河根本就不给它们机会长高,长大,只要这些树稍微有了一些奋发向上的意愿,清水河就会发大水。
「呱呱呱」那只在云策腿边跌跌撞撞赶路的雏鸟,突然冲着远处一棵只长了四五根枝条的粗大树干猛烈的叫唤。
狗子随即在云策的脑袋里道:「玉桑就在那棵空树干里。」
云策准备改道走,狗子的触手就陡然出现,在触手的顶端,社火正发出莹莹的光芒,光芒很快形成了一个罩子,把云策跟枣红马笼罩在里面,至于那只没用的鸟,则不在社火的笼罩范围。
这应该是社火大小姐,不喜欢自己的领地上有如此恶心的东西,打算清除掉。
「好吧,好吧。」云策还是不愿意去,却被光罩裹挟着一步步的向那棵老树桩子靠了过去。
树桩子上的洞不够深,玉桑的上半身靠在洞壁上,两条腿则摊开放在外边。
云策看到玉桑的时候,他的皮肤像是正在融化,鼻子无力的耷拉在嘴边,而嘴唇则耷拉在下巴上,眼皮覆盖住了眼睛,双手像是戴着一副过大的人皮手套。
原本只有鬓角有些许白发的头发,如今只剩下百十根还倔强的长在满是黑斑的秃脑壳上,长长的垂在胸前,应该是他最后的骄傲。
玉桑擡手掀起垂落的眼皮看一眼云策,就用手扶着嘴唇道:「老夫中计了吗?」
云策对老人一向心存敬意,连忙道:「没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