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心瞻笑笑,不去管老白,以后多见见就习惯了。
他对绿螭说,
「顾道友,就是这里了。」
说完,他带头钻进水里。
绿螭也跟着进去,第一次过来,她颇为小心,如此庞然大物,入水时连一个浪花都没溅起来。
等下到潭底,见了水晶宫,绿螭的碧眸直放光,她怯生生看向程心瞻,示意这真是给自己住的?
程心瞻笑着点点头,众位师祖的为人,通过石碑上的留字就能看出来,他们要是知道自家徒孙请了一条螭龙进来住,只会开心,不会见怪。
绿螭一会看看程心瞻,一会看看水晶宫,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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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四百三十二年,夏至,大日炎炎。
药田里长势大好,各种植株欣欣向荣,有些还开了花,香气四溢。
小潭边上,三棵松树呈品字形矗立,在树下摆着一张竹制摇椅,年轻道士就躺在上边,怀里趴着一只三花猫,他手里拿着一本医书,架在猫身上。
一只大白狗趴在旁边,大白狗头上坐着只白老鼠。
此刻白鼠摇头晃脑,教授着咒语,
「天地无极,万里追踪,良风有信,厚土留痕,嗅!」
白狗嘴里哼哧哼哧,也不知学会没有。
道士瞅着旁边早已灭火的炉子上的药水已经放凉了,便端了起来,往潭里一倒。
「张嘴。」
他喊了一句。
「哗啦——」
小潭水面翻涌,水花四溅,露出一个碧绿的龙头来。
绿螭把嘴一张,将药剂全数吞下。
程心瞻趁机往绿螭喉窍里瞟一眼,微微点点头。
绿螭刚搬过来的时候,他仔细看过其喉窍,是紫黑色的,从外面摸着都是冰凉的,他查找医书,发现这应该是「阴虚喉痹」之症的表现,阴气堵塞了喉窍,以至无法说话。
医书上说,「阴虚喉痹」之症要幺是母胎受创,要幺是被阴损之物刺中喉窍了,他便询问绿螭,当年有没有被人以阴物伤过喉咙。
绿螭给了他肯定的回答,当时在蜀地逃亡时,曾有一把阴寒的飞剑扎进了她的喉窍里。
知道病因就好办了,程心瞻便照着医书里的方子,为绿螭煎药,日日吞服,到现在十三个月过去了,绿螭喉窍的紫黑色已经褪去大半了,逐渐恢复成粉嫩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