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看见济虎道人,随即喜笑颜开,低头走进,一把抱住济虎道人。冯济虎身姿已算颀长,但在他怀里如同一个小鸡仔似的。
「好了好了,快放开我。」
济虎道人使劲锤了几下这人后背,才被放开。
「云气,这便是贺炳锟,与我一同入山,一块住了七年。炳锟,这是程云气,今天才入山门,云气颇合我眼缘,特让他住这,往后你多教教他。」
两人见过礼。
冯济虎又细说了几句,「炳锟与我同岁,是莲花福地八脉中九天应元府的记名弟子,这一脉要求辟府前得雷、云、风三宅齐开,连成一气,呼吸之间雷霆响动,故而耗费时间较长,但这两年应该也快了。」
贺炳锟咧嘴一笑,「最迟明年夏秋之交。」
「云气同样也是福地八脉之一,是明治山的记名弟子,今年才十五岁。对了云气,方才你不是还愁怎幺去明治山幺,到时候让炳锟捎你一程便是。他开辟心府在即,这些时日几乎每天都要去应元府,加上前些年出山巧遇机缘,得了一只雷禽,有极速。」
贺炳锟打量云气,见少年神清气朗,清新俊逸,眉目神情又颇为平和,不见锋芒,心下也是颇有好感,听说他是明治山的记名弟子,也是笑说:
「见过小道爷。」
云气脸上浮出一抹苦笑,「道兄莫要取笑小弟,还是直呼云气为好。」
贺炳锟哈哈一笑,又转头对冯济虎说道:「虚怀今天便不走了吧,今日小酌几杯,为云气接风,如何?」
冯济虎笑道:「正有此意!」
「好!你两勿需动,丹炉里我挂了熏肉,是去冬用椒木新熏的山豚肉,我去切来,缸里也有美酒,是承露谷的好酒。」
说罢,贺炳锟夺门而去,很快传来丹炉被掀开的声音。
「在丹炉里熏肉,也只有炳锟能做出来。」冯济虎笑骂一声,又后知后觉望向程云气,「云气可能喝酒?」
「倒是能喝一些,但万不敢宿醉,素空学师布置了好些课业要看。」
冯济虎闻言笑说:「无妨无妨,羽师让你看的,定是些修真入门之书,我和炳锟早就读烂了,晚会说与你听,亦是一份下酒菜。」
云气称是。
冯济虎搬出案几,三人就在院内空地坐下,此时金色夕阳已转深红,西边红霞满天,无数修行有成之士或御剑,或骑鹤,或驾云,如倦鸟投林,纷纷落入群山之中。
程云气望着眼前奇景,回想今日日出之时自己尚在尘世,如今日落时分已入仙山,更有美酒佳肴以待,真是恍然如梦,一时间不由痴了,许久未动。
冯济虎与贺炳锟两人相视一笑,也不催促,亦不动筷,静静等程云气回神。
约十来息,云气回过神来,见两人等着自己,连声告罪。
贺炳锟起开酒坛,酒香四溢,云气闻之,只觉神清气爽,颇有些先前地魂出游初闻何首乌香气之感。
贺炳锟拿出三枚酒盏,白瓷质地,满上酒酿,「今日这院子先后三任主人齐聚,喜迎旧主新人,岂不值一杯?」
冯济虎与程云气称是,三人碰杯,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