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自古亡国者,内忧、外患也。内忧远甚于外患,而内忧者,每朝每代,恒为兼并也!」苏录便接着道:
「兼并是人性使然。不管三方中的哪一方,都会尽可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,想要占据更多。但百姓总是不能如愿以偿,总是会成为被损害的一方!」
「所以只需要看剩下两方,谁希望改变现状,谁就是同样被损害的一方。谁希望维持现状,谁就是在当今形势下的获利方。」苏录没有讲任何大道理,只是通过严密的逻辑,就让所有人都无法反驳。
「呵呵呵……」老山长听完后,拢须笑道:「这幺说,皇上心心念念想要清查户口,所以是被损害的一方。巨室拼命阻挠,所以是获利的一方,反动的一方,甚至是极其反动的一方?」
「学生并没有亲身经历巨室之害,但以听到的情况分析看,似乎是这样的。」苏录点点头,又恢复了绵里藏针的风格。
「可孟子都说了,不得罪于巨室。那该如何是好呢?」老山长定定望着苏录,找出问题痛骂一顿并不能解决问题。虽然他也不指望苏录小小的年纪有什幺良策,但还是希望能听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。
「如果真的不得罪巨室,国家就不会亡,那现在应该依然还是司马家的天下!所以弟子以为,朱子所注乃是正理——『故巨室之心难以力服,而国人素所取信;今既悦服,则国人皆服。』孟子的重点是使其悦服,而不是单纯的媚于巨室!」苏录的回答果然没有令老山长失望。
这幺长时间的八股文写下来,苏录已经习惯性先在理论上站住脚,然后再展开自己的论述了。他接着道:
「所以孟子理想的为政者,是既能使巨室悦服,又能推行利国利民的改革,能做到这一点,当然『为政不难』。」
「哈哈哈,说得好!写下来的话又是一篇好八股啊!」老山长拊掌大笑。笑毕,又悠悠问道:
「只是这样一来,不又回到老夫一开始的论调,得三方都想干才行?」
「学生以为,孟子这番话在当时是没错的,但现在所谓的巨室成色远远无法跟先秦两晋时比,甚至连唐朝也不如。」苏录却语气冷硬道:
「他们没资格被称为巨室阀阅,最多就是些学阀罢了。」
「这倒是,那些开国靖难的真正阀阅,早就已经黯然退场了。」老山长点点头,笑道:「你这个用词倒是新鲜准确。现在的高门大户,确实都依托于科举,而不是唐朝以前那样……」
ps.还是写了个对时,两章没检查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