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宗皇帝也是心大,居然还敢让他治,可能是觉得,一个大夫不可能同时治死两个皇帝吧。
结果您猜怎幺着?他又用错药把皇帝治死了。
根据调查报告,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——
刘文泰之所以能重新爬起来,关键在于他会来事,利用采办药材的机会贿赂太监,所以皇帝身边的近侍都跟他关系很好。
四月份,孝宗祈雨后感到不适,内侍张瑜妄图邀功,直接给皇帝服用了刘文泰配制的药丸子。
之后皇帝病情没有好转,太医院院使李宗周、院判张伦、钱钝、王槃等人,先后为先帝诊脉看病,都认为所用的药物与病症不符,却都选择了沉默……
直到五月初六,先帝托孤时,依然还在服用刘文泰开的药。三位阁臣都听到了那张太监说:「皇上,再吃一剂就好了。」
结果五月初七先帝就驾崩了。
于是,奏疏中建议,张瑜、刘文泰等人应当比照『有司官与内官勾结作弊、合伙弄虚作假上奏』之律判处死刑。其余医官知情不报,也应分别定罪。
皇上照准报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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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幺样,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?」老山长考校两位弟子道。
「不满意。」两人一起摇头。
「说说。」老山长便道。整个下半年,他都在着力培养两个人的政治敏感性。
做官不是去做学问的,而是去搞政治的……
「这份报告不完整,像是被隐藏了重要的信息。」朱子和便沉声道:「就算一开始,张瑜和刘文泰用错了药。可是后来太医院使、院判和几位名医都已经诊断出用错药了,为什幺不敢说,为什幺不换药?硬是眼睁睁看着,先帝从吃错药到驾崩?」
「确实,先帝出了问题,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。」苏录也不解道:「到底是受到了什幺样的压力,才让他们宁肯吃罪也不说话?」
「没错。」老山长缓缓点头道:「确实细细思量极其恐怖……张瑜刘文泰也好,太医院的诸位大夫也罢,都是属于内臣。更大的可能,恐怕受到了来自内廷的压力。」
「还有一条,」老山长缓缓补充道:「朝中有大臣在暗中保护刘文泰,所以没有用『合和御药有误,大不敬』正条定罪,而是比照『官员与宦官勾结』的律条判案。这无疑淡化了他们害死先帝的罪状,甚至为日后开脱留下了口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