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啊,彻底撕破脸了。」老山长点点头,失笑道:「谁能想到,先帝尸骨未凉,他留下的顾命老臣就和他的继承人打起来了。」
老山长现在心态已经彻底转变了,不敢再忧国忧民,只当个纯纯乐子人,这样才能多活两年……
「那后来呢?」苏录兴致盎然地问道。这是他读邸抄以来最想看的一集。
「内阁这道近似逼宫的奏疏,依然石沉大海,皇上留中不报。」老山长笑道:「至于内阁的反应,你翻到最后一页就看到了。」
苏录赶紧将邸抄翻到底,便见内阁三老又上疏曰:
『此为盐法赏功诸事,极陈利害。拱俟数日,未奉玉音。若以臣等言是,宜赐施行。所言如非,即当斥责。乃留中不报,视之若无。政出多门,咎归臣等……』
简单说就是,你丫到底说句话啊,把我们当空气算怎幺回事?!
苏录强忍住笑,接着看大学士们的悲愤之言道:
『宋儒朱熹有言:一日立乎其位,则一日业乎其官。一日不得乎其官,则一日不敢居乎其位——伏乞圣明矜察,特赐退休!』
他看完继续翻页,却发现后头已经没了,不禁郁闷道:「怎幺能断在这呢?吊得人不上不下,好生着恼!」
「欲知后事如何,只能等下月邸抄分解了。」老山长笑道:「老夫活了这幺久,也是头一回见,看邸抄居然比看小说还上瘾。」
「还真是。」苏录深以为然,瞬间理解了那些追更的读者。
「说实话我是抓耳挠腮,恨不得写封信给李阁老,问问后面啥情况,但想到这一来一回,时间也差不多,还是别讨人嫌了吧。」老山长看热闹不嫌事大道:
「弘之不妨猜一猜,下一个月会是什幺情形?」
「以学生之见,皇上多半还是会慰留三位大学士的。」苏录寻思片刻道。
「何出此言?」老山长笑问。
「刘马二公刚致仕,三位大学士再去的话,朝堂就空了。」苏录猜测道:「皇上才刚刚登基,应该还没找好替代人选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