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卯时中,苏氏族人男女齐上阵,挑着两万斤二郎酒,浩浩荡荡从二郎滩赶来了!
今天可是决定苏记酒坊,乃至全族命运的日子!
几个月来,全族上下一心,全力酿制二郎酒。苏大吉不光一分工钱不发,还赊着各家各户的高粱、麦子没给钱。全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,榨干了最后一滴,才酿出了四万斤酒!
但酒香也怕巷子深。把酒酿得再好,卖不出去也没用!到底能不能让酒坊起死回生,就看今天了!
其实哪怕这时节,赤水河也并非全都无法通航,至少太平镇上下游几十里,小心一点还是可以行船的,不然镇上也形不成码头集市了。
二郎滩至太平镇河段属于一般险滩,这时节已经勉强可以跑船了,但是得加钱。
族人们一是为了省钱,二是生怕寄托他们全部希望的二郎酒,有一丁点闪失,于是决定用扁担挑到镇上来!
好在酒厂没活的时候,他们都去山里背盐谋生,男子一担一百二三,女子一担也能七八十斤。两百来人愣是挑了十里地,把这两万斤酒给挑来了镇上!
而且愣是一坛都没打碎。
苏泰也挑了两百斤过来,但比他们早到半个时辰。他现在是酒坊的二把手,得先来对齐下……那啥颗粒度。
见到大部队赶来,他赶忙指挥着族人们,将酒坛子整齐码放在酒店门前。
那里早扎好了两座结实的木架,酒坛子一摆上去,就变成了两座蔚为壮观的酒山!
族人们无不挂心今天的结果,但他们很自觉不会进去会场,只杵着扁担在外头虎视眈眈保护那两座『酒山』。
苏氏三老也随族人联袂而至。
苏大祥、苏大吉把苏大成夹在中间,笑呵呵地走进会场。
老头子是被老族长和大掌作拉来的,都到门口了,还一脸的不情愿,嘟囔道:「我来添什幺乱,又帮不上什幺忙。」
「人家马千户特意邀请你,你不来合适吗?」苏大吉紧攥着老爷子的胳膊,生怕他跑掉一般。
「这可是你儿孙张罗的盛会,你不亲眼看看,不觉得遗憾吗?」老族长也抓着他另一只胳膊。
这倔老头自从被解职后,还是头一回离开二郎滩呢。不这幺抓着他,他真有可能调头跑回去……
「唉……」老爷子长叹一声道:「看是当然想看了,但是也不想让人看见老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