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知道,夏哥儿能吃嘛。大年初一还能不让他吃饱?」大伯娘满口答应。
「呵呵……」大伯笑笑,没跟碎嘴婆娘细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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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录爷仨心急火燎赶往何家酒坊,路上街坊们看到纷纷摇头:「这爷仨过了吧,哪有年初一上门要帐的?」
「太执着了,以后可不能欠他家钱不还,要命啊真是……」
三人根本顾不上理会这些闲言碎语,他们现在只想去看发酵缸。
苏泰一边甩开大步,一边说道:「甜醪只会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出现,要是置之不理,很快就会甜味消失,酒味变重。」
「嗯嗯,这幺神奇?」苏有才是一天酒坊都没进过,自然啥也不懂。
苏录却能用他浅薄的化学知识,简单理解这个过程——酿酒就是一个由淀粉产生糖,再由糖转化为酒精的过程。
所谓甜醪,应该就是第一步的产物。此时,酒曲中的淀粉酶将淀粉分解成了糖。糖类还没来得及转化为酒精,所以才会有甜味,而没有酒味。
但若继续放置,酵母会持续将糖分转化为酒精,导致甜味消失、酒味变重……当然这都是他瞎寻思的,谁知道到底对不对。
爷仨来到何家院子,小寡妇三人也早就在酒坊翘首以待了。何田田双手扒着粗陶大缸,满脸紧张地注视着苏泰,缓缓揭开盖在瓮口的纱布,一股子清甜味道便扑面而来。
众人脑袋围成一圈看向缸内,只见原本的高粱糊糊上,多了一层厚厚的黏稠乳白浆。
苏泰舀出一瓢白浆,用纱布裹住,压滤取汁,便得到了一碗半清半浊的甜醪。
「尝尝看。」他下意识先递给了苏录。
苏录呷一口,登时眼前一亮道:「好甜啊!」
说罢递给老爹,苏有才接过来一尝,便即兴赋诗大赞道:
「红粱酿得玉浆稠,蜜意融喉解君忧。
稚子束修凭此出,新瓮排开旧债休!」
「好诗好诗!」苏泰苏录赶忙鼓掌,就喜欢老爹这种随时随地赋诗的才情。
要不是因为犯老爹的讳,苏录一定会高喊:「有才有才,你真有才!」
就连何程氏也听得入迷,定定看着苏有才细品良久,又盈盈下拜道:「苏二哥真是古道热肠,妾身承你吉言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