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他原本白皙如玉的臀腿上,遍布纵横交错的鞭痕。皮翻肉绽,恍如龟裂的干涸河道。青的红的紫的,好似打翻了染料缸,触目惊心!
苏家祖孙看得揪心不已,刘训科却司空见惯道:「放心,皮肉伤而已……」
众人刚要松口气,又听他大喘气道:「死不了。」
「……」继续揪心。
这时,一名医官端来了一盆蒸腾的药汤,汤面上浮着艾叶与白芷。
「得先把他肉里的布料子挑出来。」刘训科说着将一方白棉布浸入铜盆,拧个八成干敷在苏有马的伤口上。
结实的木床登时吱呀直晃,苏有马双目圆睁,口中嗬嗬作响,拼命地想要挣扎惨叫,却都被束缚住不能如愿。
刘训科理都不理他,只时不时往棉布上洒点药汤。待到结痂的伤口被浸软,他才揭掉浸成暗红色的棉布,拿着把小镊子,小心翼翼将伤口中一条一绺的细碎布料一一挑出。再用盆中的药水,把伤处冲洗出来。
这下苏有马伤口的真实情况便显露无遗。一道道深可见肉的伤痕边缘,皮肉翻卷翘起,随着他剧烈的呼吸不停晃动。
「这些碎皮肉保不住了,能自己掉就等它掉,还连着点皮的就得帮忙了。」刘训科说着换了把锋利的小剪,将那些保不住的碎皮肉一一修剪下来。
他的动作又快又稳,任凭苏有马筛糠似的晃动,都没有剪到好肉引发二次出血。
接下来就是喷烧酒,上金疮药和生肌膏,最后包扎起来……整个过程苏有马都纹丝未动,让侄子们暗暗赞叹,原来小叔也是有种的!
「他疼晕过去了。」刘训科给苏有马解下嚼子,见他还不动弹,便一针下在百会,就把他扎醒了。
苏有马猛地仰起头,嗷的一声惨叫,差点没把屋顶掀掉,都疼出了俩大大的鼻涕泡……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嚼子已经被取掉。
看着众人错愕的表情,小叔不禁老脸一红,本以为怎幺喊,都不会发出声的……
「留个地址,每日卯时我去换药,再开个方子……」刘训科仿若『医者仁心』的代名词,提笔在处方纸上写下几味药,又画上自己的花押,递给春哥儿道:
「去街尾普生堂照方抓药,有我的花押不必给钱。回去文火煎半个时辰,每日一剂服下,防着发热攻心。」
「太谢谢刘大夫了!」老爷子感激坏了。来这里真来对了,人家的水平比他不知高了多少,而且还这幺热情周到!
老爷子赶忙掏出银子想要付诊费,刘训科却高低不要道:「老人家,你让我做个人吧。」
尤幕友介绍来的人,还敢要诊费,他这个训科不想干了?
「本来想给你们安排马车的,但伤号的伤口怕颠,还是擡回去更稳妥。」刘训科把他们送到门口,又嘱咐了各种禁忌和照顾伤号的注意事项才转回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