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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知县便哂笑道:「姓水的咸鱼一条就不说了,姓曹的也不知好歹,我有意分他杯羹,他还不领情!那以后但凡办学的事儿,都别让他参与了。」

「是。」尤幕友应声表示记下,接着话锋一转道:「好在苏录没有辜负东翁的厚望,第一次讲学就老道无比,小试牛刀便镇住了那帮老油条。一个上午听下来,现在是撵他们也撵不走了。」

「哈哈,那就好!」卢知县高兴道:「我就担心那孩子年纪太小,镇不住场,别让那帮冬烘先生给撵下台去!所以才想赶回来替他压阵!」

「是啊,那孩子真不简单。」尤幕友点点头,轻声道:「尤其是他家里陡遭大变,今天我都替他捏把汗,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受影响。颇有几分『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』的意思。」

「什幺大变?」卢知县皱眉道,苏录现在绝对属于他的逆鳞。

尤幕友便将苏有马被抓受刑,苏录来县里经过讲给东翁知道。

当然还有些不方便让苏录知道的内情:「学生审过王熙杰了,他和四老爷都收了那帮酒商的钱,想把屎盆子扣到二郎酒头上。谁知那苏有马居然是条汉子,一口咬死了那晚喝的不是二郎酒,怎幺打都没改口。」

「苏有马现在哪里?」卢知县黑着脸问道。

「学生已经让他们把人放了,又安排去县医学治疗,刘训科回禀说,还好只是些皮肉伤,要不了命的。」尤幕友说到这儿,自然要告那蒋典史一状。

「其实这些事儿本不必发生,怎奈四老爷想趁着东翁不在弄权,这才搞出这些啰嗦……昨天要不是学生抓住了他们伪造牌票的把柄,四老爷可不会那幺痛快放人。」

「哼!」卢知县重重一搁茶盏。「我这才离开几天?姓蒋的就想夺权!看我这回怎幺收拾他!」

「是啊,东翁几天不在,我等就处处受制,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东翁啊!」尤先生感慨道,说着从袖中掏出那首《狱中诉冤》,递给卢知县道:

「哦对了,这首诗是苏录昨天写给东翁的。」

卢知县接过来一看,本来黑着的一张脸,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,赞道:「好诗好诗,没想到我这学生不光文章做得好,诗才也很高嘛。」

尤其是最后两句『愿借明镜澄澈影,照吾清白踏云还!』他来来回回看了足足八遍,显然如朱子和所言,搔到了他的痒处……

依依不舍收回目光,卢知县叹息道:「是我这个当先生的,没有照顾好他啊,平白让弟子担惊受怕,真是不称职呀。」

「东翁是不是也唱和一首,让他安心?」尤幕友含笑建议道。

「那是自然。」卢知县怎会放过这个创造佳话的机会?搜肠刮肚苦思良久,终于有了腹稿。

这时长随早备好了笔墨宣纸,卢知县提起笔来,一首唱和诗挥毫立就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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