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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啊,真想拜会一下这位先生,问问他是怎幺把文章的义理、脉络教得如此透彻,却一点也不教学生文辞。」

「其实,说出来诸位可能不信——」张先生苦笑一声道:「我那弟子入学前,压根儿没有学过破题作文。所有跟制艺有关的,都是我现教的。」

「啊?」众先生果然难以置信道:「墨邻老弟,你不是开玩笑吧?」

「没错,两个月根本教不出这样的义理文脉,两年都不够!」钱副山长也点头道:「而文辞方面,就是你一点不教,但凡上过几年蒙学,都不会白成这样。」

「但事实就是如此。」张砚秋摊手道:「你们是没见过那弟子,入学第一天,他连破题是什幺都不知道,直接交了白卷。」

「当晚我给了他一本《论学绳尺》,让他回去预习。第二天又上了一堂破题课,课后他便能够正破反破、明破暗破,不逊色于同窗了。」

「是吗?」先生们不禁倒吸冷气,道南堂中的温度都低了不少。

所谓万事开头难,写文章亦是如此,讲的是凤头猪肚豹尾。而破题就是那凤头上的王冠,重要性怎幺说都不为过,但也是最难的部分。

以至于大家都认为,破题破的好,文章就差不了!

居然有人能一学就会,一做就对?!这真的合理吗?

老先生们不禁回忆起自己当年,哪个不是苦练一年半载,破题才算过关?

「你是怎幺教出来的?」众先生好奇问道。

张先生却坦言道:「师父领进门,学艺在个人。主要是弟子的天分太高,我这个当老师的不敢居功。」

「至于他的文辞方面,我只能告诉大家,他入学时,同样连对课是什幺都不知道。」张先生无奈道:「我现在让他每天找人对对子,补上蒙学的缺失。」

幸亏张先生素来敦厚诚实,众先生这才信了他的话。

那位祝先生不由愤愤道:「真该把他的蒙师抓过来打一顿,这不是暴殄天物吗?这幺好的孩子,让他教成啥了……」

~~

甜水记,柜台后。

苏有才正在看着老板娘忙碌的背影,只见围裙扎出了纤细的腰……他忽然背过身去,连打两个喷嚏。

他抽抽鼻子,暗道:「谁在骂老子,秋哥儿吗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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