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还没算老子涨的收入呢。」大伯得意道:「虽说从小旗到总旗月俸只涨了一石,还得折一半,但是你老公这差事,可不是靠俸禄吃饭的。」
「知道,刮地皮嘛。」连大伯娘都懂行道:「一个月能刮多少?」
「我打听过了,刘总旗在的时候,扣除孝敬上头的,每个月起码能落五两。」大伯道:「要是赶上年节就更多了。」
「这幺多?当家的你打算刮多少?」大伯娘问道。
「原本是打算按规矩来的。那帮商户也是这个意思,只要我不涨就谢天谢地了。」大伯沉吟道:
「但既然有了这头进项,我寻思着得饶人处且饶人,下手就轻点儿吧。咱家现在可是读书人家,我不能给孩子们坏了名声。」
「那是多轻?」大伯娘问道。她对家门以外的事情,既不了解,也不会多嘴。
「上边下边该多少是多少,咱不能坏了规矩。」大伯早有章程道:「至于自己的话,一个月落个二三两,不为过吧?」
「你觉得行就行。」大伯娘点点头,又数算道:「二叔现在一个月交家里二两,春哥儿一个月一两五,还有夏哥儿,他现在能赚多少?」
「酒坊现在啥时候啊,大家都白干,他个二掌作哪能开工钱?等年底一块看吧。」大伯信心十足道:「我看老板娘和秋哥儿合计的有模有样,到时候大概齐又能发一笔。」
「行了,那就先不算他的。」大伯娘数算一番,目瞪口呆道:「现在咱们手里有个二十四两,每个月还能进帐八九两,这还不算年底的分红。」
说着她眼含两泡泪地望着大伯道:「当家的,咱家的日子真的好起来了呢!」
「你才感觉到啊?」大伯轻笑道:「现在明白什幺叫家和万事兴了吧?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!」
「嗯嗯,这回一定不能再跌回去了。」大伯娘认真盘算道:「我得好好计算着花……先给秋哥儿备好剩下两年的学费。现在有钱了,天也开始凉了,别让他来回奔波了,从下月开始让他住校吧。」
「嗯。」大伯舒坦地躺下。看这婆娘今晚就跟钱过了,应该不会刁难自己,整个人感觉无比放松。
「还有,今年夏天,两间屋漏得厉害,入了秋得重新换瓦。」
「春哥儿夏哥儿都大了,还得再攒一块钱出来,给他们说媳妇……」
「哎呀再娶上媳妇,家里的房间就不够住了,还得预备着盖新屋……」大伯娘一数算,发现用钱的地方还真不少。
「好在不急在这一年,慢慢来吧。」她陷入幸福的烦恼道:「不过要是年底能再分这幺多,我明年把这些事儿都给它办喽!」
大伯娘被美好的未来,乐得合不拢嘴,笑呵呵问大伯道:「哎呀,当家的,我是不是光想好事儿去了?」
大伯:「鼾鼾……」
金宝儿:「呼呼……」
「得,就我一个人在这高兴了。」大伯娘无奈地叹口气,旋即又抱着她的钱傻乐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