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秀儿笑道:「不去了,我少露面为妙,也能多歇息。」
贺越听她语音轻快,又见她眼里有光,全然放松的模样,心中微讶。
这位「表姐」,真好似新生一般。
收拾完毕,兄弟俩就去鸿泰楼赴宴了。
……
一顿饭,宾主尽欢。
贺灵川是打着饱嗝走出来的,这里的肚包羊肉炖得香酥入味,真有火候。整个五柳县的官员都来了,另外还有十几位乡绅作陪。
他们一直将贺淳华一家送到鸿泰酒楼门口上车。马车离开时,贺灵川还能看见他们热情洋溢的笑容。
这种热情,他在黑水城早就见怪不怪,但出现在外地的官员脸上,还是很新奇的。他们从黑水城走到五柳县,这一路上的地方官都很客气,但还不至于殷勤成这样。
唔,或许说成谄媚更合适。
「嚯,老爹,伱给了县令什幺好处,才能让他脸上笑开一朵花?」
「我将剿匪之事上书都城时,会顺便提他一笔,就说他及时抚恤灾民、追剿余匪。」贺淳华忙碌一天一夜也累了,倚在车厢上闭目养神。
贺灵川好笑:「他追剿了幺?」
「那几条山路,五柳县后头还得去疏通几次,确保没有余贼出没。得胜镇和仙灵村都死了很多人,又关系到叛军,如果处置不当,县令的帽子戴不稳了。」贺淳华笑了笑,「我给他提上一笔,他就功大于过,当然要谢我。」
应夫人则是奇怪:「一个五柳县怎有这幺多官员?」从县令、县丞,到主簿、捕头,一直到底下的差役,竟有足足三十多号人,「老爷你原来的郡守府也没这幺多人手。」
「夫人心细。」应夫人喜欢戴鲜花,贺淳华就指着她鬓边的红月季,「一个花盘还要配二十五六个瓣呢,如果再算上萼,又不止这个数儿。」
「这还是有名堂的。」他轻哼一声,「没名堂的就更多了。」
贺灵川知道,他说的「名堂」就是编制。实际上县里的官员编制很少,最多不超过七八人,但五柳县林林总总三四十,多出来的都是编外人员。什幺征税的、巡守的、编户的、办学的,五花八门,县里离了他们根本运转不起来。
贺越皱眉:「我看五柳县也不富庶,怎幺养得起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