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上头批了「已阅」两字就打回来了。
柯继海嘿然一笑:「既没有功业,又不曾被纳谏,那就是看客,只好作壁上观。」
这就是要他闭嘴,当着这幺多人的面!何塑一张脸由红胀到紫,生生吞下一口恶气,却在袖里暗中握紧了拳头。
柯继海这幺不客气,宴席上一时落针可闻,人人无话。
还是贺淳华打破了安静:「我听说浯州前线胶着,柯将军为何此时返都?」
他也摸清柯继海一点脾气,干脆直问直说。
「唉,还不是为了催凑粮饷。」柯继海脸上的笑容渐渐沉重,「我听说王廷派往南方四州的税官满载而归,收了几百万两税银上来。」
「东浩明在浯州坚壁清野,一粒粮食也不给我们留。今年浯境秋粮丰收,早被他们安排妥当了,田间地头无余粮。为了求饷,我和吴将军已向王廷派了十二回加急传书,可过去这三四个月,我们只收到两次粮草。好在攻破百定城以后,还能续上些吃喝。」
「若非情况紧急,我何必厚着脸皮回国都讨钱讨粮?」他幽幽叹了口气,「前线已经欠饷三个多月,一天的口粮现在要撑三天。再不发放,将士打仗都没力气。」
在场就有官员道:「王廷不是不想发,今年可太难了。卧陵关先遭反贼、后遇洪灾,春夏秋几无收成。那一大片历来是丰粮区之一,占到全国粮收三成,今年不仅贡不上粮,还要国家反过去赈灾。」
义军和官军在卧陵关你来我往长达数月,拉锯战打得一塌糊涂,然后又一头撞上水患,产粮区成了灾区,王廷为此挠破了脑袋。
朱曦言也叹道:「石桓城的粮价已经上涨了四成。粮食一涨,其他的无不跟涨。家仆说,就连蜡烛都贵了。」
「可巧,我在王廷听到的也是一堆叫苦。」柯继海摇头,「我们负责前线打仗,后勤筹饷是官员的份内事。我不向王廷要钱,还能向谁伸手?官兵可以饿肚子打仗,但马匹怎幺办?不吃麦麸豆饼,光啃地草可跑不快载不重。」
那官员一脸沉重:「其实,石桓人家里也是节衣缩食,支援前线。负责前线物资转运的曹大人,我听说他都几天没合过眼了。」
贺灵川下意识看了看桌上的珍馐佳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