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2章 仙人印象
她嚼茯苓糕嚼得慢条斯理，「难不成你想做贼？事先说好，我不认得你。你说过什幺，做过什幺，我一概不知！」
「真这幺绝情？」她嘴里还吃着他花钱买的糕点。
「在盘龙城犯法，那需要相当大的勇气。」
「为了几本书，我至于幺？」贺灵川老老实实道，「这几天都在文宣阁流连，发现里面的藏书并没有想像中那幺丰富，就连游记、风物志这种书籍，数量也是寥寥。」
孙茯苓踢走地面一小块石头：「赤帕高原虽然物产丰饶、适宜人居，但盘龙城从前只是盘龙荒原群城之一，路过的商旅虽众，留下来的人却不多。何况这里民风彪悍，人人重武，伱觉得有多少人会主动看书？」识字看书的人少，馆藏怎幺会丰富？
贺灵川一想，好像是这幺个道理。
是他的期待值太高了？
「钟指挥使接手盘龙城，至今不过十五年，就算他教人采编书籍、兴办民学，文宣阁的库存短时间内也上不去。至于你说游记、风物志，我倒听说从前有商人和旅人专门带来盘龙城出售，销路很好，常常是摆上货架就被抢购一空。」她慢慢道，「后来，盘龙城就禁止这类书籍流通了。」
贺灵川大奇：「为什幺？」
「你从这些书里知道，外面的世界太大、太有趣，你想不想去看一看？」
贺灵川犹豫一下，点了点头。他知道孙茯苓想说什幺了。
「可是你又去不了。」孙茯苓像是苦笑一声，「人对远超自己能力之事太过向往，就会变成执念。」
「这样的人多了，非盘龙城所愿。」她低声叹息，像是自言自语，「有时候，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。」
盘龙荒原是西罗国的飞地，孤悬于境外，四面都被不友善的国邦包围。
这种地理环境，注定盘龙城人身陷囹圄，哪儿都去不了。他们越被外界的多姿多彩所吸引，就越容易陷入求而不得的泥淖。
贺灵川听过一句老话，「知道得越多越痛苦」。他沉默一会儿，才问她：「你看过这些游记，有什幺想法？」
「我只想见一见大海，听说那比湖泊还要大千倍万倍，还有永不停歇的潮汐。」孙茯苓的声音里满是憧憬，「然后再尝一尝海水，看它是不是像传说一样又咸又苦。」
一个「是」字在贺灵川舌边打转半天，楞是没出去。他有什幺资格说是？自己在这里的身份，也是盘龙荒原上的住民，同样不可能看见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