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知她是我生母而应夫人不是?」贺灵川截口,「老爹,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!」
贺淳华一时茫然。
长子归来后性情大变,难不成跟这事儿有关系?
他向远处的赤帕高原瞥去一眼,扑面而来的暖风让他定了定神。
都走到这里了,箭在弦上,哪有止步不前的道理?
「行。」他很快就道,「都是陈年旧事了,你想听,我就说与你知。」
说罢,他转了个身,率先走去水边的大石坐下。
只有贺灵川跟去,其他人都乖觉地又退开几步,给他们父子谈话的空间。
贺淳华两手按在膝盖上,看着长子:「你想知道什幺?」
「你怎幺认得她的?」
贺淳华长长吸了口气。
「当时黑水城还在安东人治下,我杀掉了他们在城里扶植的买办就逃入盘龙沙漠,以躲避追兵。结果那年狂沙季提前,挡掉追兵的同时也差点要了我的命。」他慢慢回忆往事,「等我再醒来时,就躺在鹿家的屋子里——是鹿筱芸在风沙到来之前,把我拖出沙漠边缘。」
「那几天屋子外头全是风沙之声,人出不去,她就替我治伤。」贺淳华按着额头道,「她很好。那时我已经认识红蝉,但还是、还是……」
他没说完的话,贺灵川知道是什幺意思。
那时的贺淳华才十五岁,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年,还不像现在这样老成谋国。
少年懵懂时代,总是冲动又不计后果。
「我们只相处了几天,我就潜回黑水城,召集人手驱逐安东人。」贺淳华接着道,「收复黑水城后,金州刺史不仅没有颁下奖赏,反而将我投入狱中,一关就是九个月。我出狱时,正好赶上她临盆。」
他深深叹了口气:「很可惜,她没过去这一关,只把你留给了我。」
父子二人相顾无言。
贺灵川心底有一点冲动,想问他为什幺用儿子酬神。
但这话是万不能问出口的,并且他也清楚,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愿,而是原身的冲动。
「她是什幺来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