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真的幺?」浡王盯着他,「连孤都敢骗?拉下去,先打二十大板!」
陈太医大惊,趴地大叫:「冤枉,下官不敢欺瞒!」
「冤枉?你是说我错了?」浡王呵呵一笑,每个字都让他心惊肉跳,「三十大板。」
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走过来,就要拖猪仔一样把他拖下去受刑。
陈太医吓得浑身发颤。
他很清楚宫人打板子有猫腻,三十板可能只伤皮肉,十板也可能要走人命,可他哪种也不想沾哪。
何况以浡王的脾气,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结果,三十板子可能只是开胃菜。
「我说,我说!」陈太医立刻软了,「但这实话更离谱,王上更难采信,下官才、才……」
才给秘卷编了个来处。
「再废话,就先打十板子。」
陈太医的口条马上利索了:「炼制心法的秘法不是书铺里淘来的,是、是直接出现在我书桌上。」
「直接出现在你桌上?」浡王听得发笑,「你是说,不是你找秘法,而是秘法自己找到你喽?」
「听着不可思议,但事实、事实如此。」陈太医咽了下口水,「下官还记得那一晚看医经到子时,次日起晚,赶紧进宫当值,天黑才回家。到家以后,书房的镇纸下就压着半本册子,就是、就是记载明灯草和心灯的秘法。」
「在那以后,我又查阅了很多资料,判断心灯极可能对二王子有效!」陈太医叩首,急切道,「王上,下官不敢有一字虚言哪!」
浡王的火气消褪了些,好像也在思索:「什幺时候的事儿?」
「半年、半年前!」
「半年前?你怎幺不早说?」
陈太医连忙辩解:「残卷出现太突然,下官也要查阅资料、努力辨证,才敢让二王子使用。再说,那时距离明灯盏成熟还、还早。」
「真是这样?」浡王冷冷道,「没有别的原因?」
「没、没有了。」陈太医虽然低着头,却能感觉到浡王的目光犀利,好像能在他脑门儿上烧出两个洞来。
他汗出如浆。
「然后呢?」浡王又问他,「我儿病情反复,何解?」
陈太医从未用心灯治过失心疯,他定了定神才道:「二王子魂魄俱在,并未丢失,不像其他失心之症是少了一魂或者二魄,那用明灯都治不回来。」
「用明灯盏炼成的心灯甚至可以驱逐仙人的心魔,对付二王子的病症,应该只是时间问题。」他指了指床头边上的小灯,想说其实这是杀鸡用牛刀,「这里还要仔细观察,还请王上宽限!」
浡王嗯了一声:「你觉得,谁会送秘卷给你?」
「这个、下官不知。」陈太医叩首,「或许是天佑二王子。」
浡王笑了笑:「你酬神了?」
神明偶尔会回应人类,在它们觉得有必要的时候。
陈太医又吓了一跳,连连摇头:「下官平时也去庙中礼献,可惜从未得到天神垂青。」
「这盏心神,还能还原成明灯盏幺?」
「呃这、应该是不能了。这宝贝炼成法器,就好像木已成舟,舟、舟是变不回树木了。」
「孤给你的赏赐,你都怎幺用啊?」浡王悠悠道,「我听说,你最近在都城可是大红人,走到哪里都受欢迎。」
「这都是蒙、蒙君恩宠!」陈太医赶紧道,「赏赐都还在,不敢乱用乱显摆。」
陈太医醒来的时候,恰见东方泛起鱼肚白。
原来是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