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胄头的刘城守视百姓如牛马、刮地三尺，食人魔赵广志视百姓如猪羊、现吃现宰，但他们也没发动过屠城，不曾在短短几天内砍杀数十万平民。
「莫忘了屠元红也被薛宗武所杀，铜林庄还有一百多人陪葬，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惹到了薛宗武。」贺灵川顺口道，「姓薛的行事是这等风格，弄死我们这些外来商人的商会分舵，还算个事儿幺？」
董锐接着往下看资料：「在霜溪、松垩纵容手下犯案累累？那又是什幺地方？」
「伱知道爻国占有闪金平原西部、中部和南部的许多矿山、马场和粮区，那都不在它本国境内，对吧？」
「对啊，仰善不也跟它们打过交道吗？」这些资源，仰善商会也需要的。
「仰善是尝试过跟他们做生意，但他们比爻国本身还难打交道。」贺灵川伸了个懒腰，「这些地方被称为『贡地』，通常分为两种，一种是当地官员管理和采集，然后向爻国上贡物产；另一种幺，就是爻国直接派军侵占，征发本地人囤垦下矿，然后将产出都送回爻国国内，当地人几乎什幺也得不到。」
「霜溪土地丰饶、雨水甘美，是远近有名的产粮区。这种老天爷都赏饭吃的地方，过去一年粮食大丰收，却饿死了九百多人，还只是粗略统计。有些人饿得不行，见运粮车一辆接一辆开往爻国，就下手偷抢。薛宗武下令把这些人凌迟处死，再往尸首肚子里填上米粮，抛尸城外。」
董锐啧了一声：「这是什幺恶趣味？」
黑甲军杀掉的目标，都是各有各的变（那个）态。
「城外有很多流民。」贺灵川没往下说，董锐啧啧两声，明白了。
「这两处贡地都归薛宗武管理，他在那里形同太上皇。上梁不正下梁歪，你猜他的手下会怎幺对待当地百姓？」贺灵川走去窗边，拿过来三指宽的册子，啪一声扔在桌上，听声音就很有份量，「这些都是他过去十年纵容手下所犯的罪行，血案累累啊，一本册子根本写不完。」
「才几天工夫，你就收集这幺多资料？」
「我盯上薛宗武很久了，收集工作两个月前就开始了。」贺灵川缓缓道，「他是个重要目标，但先前不好动手。但我没想到，我还没找他算帐，他倒先找我麻烦。」
「爻人，重臣，为非作歹。」贺灵川依次竖起三根手指，「是不是要素齐备，只差杀人？」
「从罪行来说，他是够格了。」董锐承认，这个目标值得黑甲军出动，「不过，你打算怎幺下手？这厮以武立身，修为很高，今日的地位都是靠打出来的。对了，他还有元力，还有军队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