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一下子嘈杂,贺灵川被吵得耳边嗡嗡作响,不远处的教工就看着他笑。
等他驱散孩群,连行军用的肉干都给出去了。
他大步走去立心院。
刚过门廊,他就遇到钱夫子。
钱夫子四十出头,少年时在东边游历,一年前入职疏抿学宫,教学手法灵活,很受师生好评。
贺灵川也认得他,跟他打了声招呼。
钱夫子却板着脸,只冲他点点头道一声「贺将军」,就匆匆走了。
他身后还背着一个鼓胀的行囊。
这是要走人了?
立心院里也有好几棵大树,枝繁叶茂。从前贺灵川每次过来,树上的知了大合唱都是震耳欲聋。要他来说,那分贝至少超过了八十。学院曾经组织人手夜间抓蝉,既有利于师生午休,也有利于饭堂加菜。
但今天的立心院却格外安静,没几个知了叫唤。贺灵川走进去,只见几个孩子站在院里仰头看树,而孙茯苓不见踪影。
孙夫子呢?他那幺大个孙夫子呢,该不会是方才的女童胡诌来骗他糖吃?
不过树上有动静传来,贺灵川也跟着擡头。
无患子树又高又密,他先前竟未发现,树冠里头还藏着人。
可不就是孙夫子?
地上的学童叫了一声:「夫子,我的风筝!」
「拿到了。」孙茯苓从树梢上勾起一只燕子风筝,拂开树枝就要下树。
她离地有四丈高,贺灵川袖手旁观,以为她会直接跳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