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汉子刀头舔血都是家常便饭,但被九幽大帝这样看着,后背却开始冒汗。
「田氏自己有一家商行,对内在用工合同上动手脚、克扣工钱,对外贿赂官府,获得好几味香料的经营特许,实乃官商勾结;还有,他在几个镇子排挤同行的手段,也不太光彩。彭有福也是听田氏商行的伙计诉苦,一时气不过,才对他施以惩戒。」
陶然一口气说下去,不敢停顿:「我已经训斥过他,并打十五大板!」
贺灵川雕像般沉默。杜善特地提起此事,不会就这样轻描淡写结束。
果然杜善紧接着就道:「听伙计说?彭有福听了几个伙计说?」
「……」陶然不知,没问那幺详细。
「向彭有福诉苦的伙计叫作许大,近三个月找田氏拿工钱,田氏确实都不给他。陶将军可知为何?」
能被杜善提出来,那原因就不是简单的「克扣工钱」,陶然只得摇头表示不知。
「许大好赌成性,在赌坊输红了眼,两次偷取商货倒卖,以偿还赌债。」杜善缓缓道,「田氏念他父亲曾在自家商行干了十几年,没把他扭送官府,只扣了两个月的工钱。从此以后的薪钱,田氏都交给许大的父亲。许大自己拿不着,去商行闹了一回,险些被父亲和叔伯们拿棍子打死。」
「这事在当地闹得很大,人尽皆知。彭有福但凡多找几人打听,也不至于被个混人当作枪使。」
陶然欲言又止,额角淌汗。
竟是这幺回事,糟了!
杜善没有擡高音量,但每个字都是锥心之言:「为什幺龙神军有规定,军不涉政?军队只管安心打仗、只管听命行事,不碰其他事务?就咱们手下这些到处招纳过来的大头兵,有多少明辨是非的能力?如果彭有福出于好心就能去扬别人帐上的钱,其他没那幺好心的士兵,他去拿去抢你又凭什幺阻拦?」
陶然立刻转向贺灵川,肃声正容:「陶然知罪,请主公责罚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