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大娘又道:「手印很小,是小孩子的。」
董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:「哦,这有半截人手!」
他在一间客栈后方的马厩里,找到半只手臂。
「成年男子,干粗活的,可能是马夫。」他一眼就能判断,「从断面来看,是被硬生生扯断的,看手背上这一排牙洞,应该是狼的牙口造成的,不止一头互相撕扯,而且体型都很大。」
「草堆里全是血,这人应该是被活吃的,发生在二十几个时辰之前。狼群吃东西都是你争我抢,不会等猎物咽气了再下口。」董锐刚要下个结论,鬼猿就打了个噗鼻,在草堆里扒拉了好几下,就从里面扯出几张黑乎乎的破烂皮子,全是牙洞,还有两截马尾沾满了血渍。
它有不同意见。
「……哦,知道了知道了!」董锐听了它的话,只得更正道,「不单是人,这里的马匹和狗也被吃了。话说回来,我的蝙蝠说城里没有活物,莫说鸡犬不留,就连个老鼠都没见着。哦,还有好多羽毛。」
的确,各种犄角旮旯里都能瞧见羽毛,各种颜色、各种型号。
「看来,还有不少禽妖啊。」
贺灵川一连检查十几户民宅,才走了回来,面色凝重:
「没有全尸,但找到衣料和头发碎片,还有两三个头颅、几块头皮。你们都猜不到,血迹最多的地方往往在地窖里!」
也就是说,城民们无力反抗,只能躲进地窖,可还是被对方找了出来,就地杀掉!
地窖里无处可逃,这些人临死前该是多幺绝望?
他们站在街心环顾四周,这儿怎是凄凉二字可以形容?山风吹过破瓦残墙,呜呜哽哽有如鬼哭。
董锐咝了一声:「屠城,这下手也太毒辣了。」
对无辜的平民搞大屠亡,连闪金平原从前的地方豪强和山匪恶霸都很少这幺干。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生产力,把平民都杀光了,他们以后抢谁的吃谁的?
「地母恶名在外,它吃人,它的手下也吃人。」贺灵川等人顺着大街往里走,「只是不晓得地母离开它原本的老巢哑山,来这里作甚。还有,昔瑀那两个天神不知道来过没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