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月,高铁的准点率极高,绿皮车和它的乘客们一样,是被时代落下的灰尘,永远是最后被想到的车,并自以为好心的让渡了所有权益给那些高级火车。
今天晚上,任邝山乘坐的绿皮车就晚点了。
这让他抵达预定车站的时间大为延后,不仅赶不上下一班绿皮车了,而且因为到站时间很可能要晚两三个小时,出站的时候,必然面临更为严格的检查,想偷偷的离开月台也更容易被发现了。
任邝山当机立断,提前两站下车,依旧是在凌晨5点钟的时间,走出了火车站。
早上四五点钟的空气,凛冽而自由。
任邝山双手插兜,只背着一个双肩包,跟着人流,排着出口的人工通道。
这种会停小县城的绿皮车,下车的许多人都不会用自动闸机,有的会用也懒得用,以至于火车站不得不开了两条人工通道,还是人满为患。
任邝山装作是大龄务工人员的样子,默默的往前走。
「把身份证和车票拿出来。」一名车站的工作人员走到了跟前,声音有点严厉。
不大不小的声音,在任邝山耳边,像是炸雷了一样。
任邝山忍不住一个哆嗦,接着才装作受凉的样子,裹了一下衣服,缓缓掏出了身份证和在火车上补的车票。
车站的工作人员奇怪的看了任邝山一眼,道:「口罩摘一下。」
任邝山勉强也算是跑过江湖的,知道自己被怀疑了,摘口罩的同时,发出不满的声音:「冷啾啾的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