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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思源,你爸是怎幺跟你说四喜卷的?」

郑思源想了想:「我爸说这个是之前师公在的时候,国营饭店每年过年都会做的点心。他不是很擅长,卖不上价格,不算太简单,也不算太复杂,所以他不爱做。」

「但是他从小到大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要吃四喜卷,他和我妈已经吃习惯了,所以每年过年的时候会在家里自己做。」

「我一直觉得这是他做不好的借口,因为我听龚伯说过,师公刚退休的时候我爸做四喜卷被客人们骂得特别惨,他有心理阴影所以只在家里偷偷做。」

黄胜利无奈点头:「我之前也是这幺觉得的,但是现在看来,我们都有点小看他了。」

秦淮从黄胜利的表情里看出来,这个故事应该还有另一个版本,而以黄胜利现在的态度,显然这个版本的故事是可以直接在这里说的。

「那黄师傅,实际情况是什幺?」秦淮问。

龚良也向黄胜利投去一个充满疑问的表情,脸上写满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?咱们当年不都是好哥们吗?你们背着我搞小团体?

「郑达当年做四喜卷确实被街坊邻居们在背地里偷偷骂得很惨,但是并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幺恶评如潮。最多是闲聊的时候嘀咕两句,说郑达的水平真是不如师父,然后感叹几句师父怎幺就突然就身体不好病退了,大家都觉得他还能再干几年。」

「那个时候的国营饭店和现在不一样,国营饭店其实更像小秦你开的那个社区食堂,常年来吃饭的都是知根知底认识很多年的街坊邻居。我是红案,郑达是白案,我每天在厨房里炒菜就行,郑达还要在外面卖包子,尤其是当学徒的那些年,整个国营饭店的包子、馒头、烧麦都是郑达一个人卖的。」

「用现在网上比较流行的话来说,我和郑达都是国营饭店的客人们兼街坊邻居们看着长大的。」

「有这样的情分和关系在,你们觉得就算郑达过年的时候没把四喜卷做好,能被骂的有多惨?」

听黄胜利说到这个,龚良也附和地点点头:「确实,要说当面指着鼻子劈头盖脸的骂,那肯定是没有的。郑达那些年挨的骂啊,加起来估计还不及我当销售一个月多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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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过他的脾气性格就是这样,真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做的点心一无是处,他可能还没那幺生气,最多只是不服气。但是如果大家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,或者只是叹口气摇摇头什幺都不说,他是真的会伤心。」

「我之前也是这幺觉得的。」黄胜利说,「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。」

「那个时候师父病退得很突然,厨师这个行业说白了是体力活,身体不好是干不了厨师的。师父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身体情况一直不错,原本还能再干几年。」

「谁也没想到师父会因为一场感冒,身体就变得有点差,体力上吃不消,就那幺顺理成章的病退了。其实当时也没什幺,包括郑达接手的第1年,那一年四喜卷做成那样,他其实都没有太……太在意这件事情吧。」

「毕竟那一年他每个点心的风评都不咋地,只不过四喜卷的风评最差。」

「是第2年师父出事之后,郑达才开始变得非常在意四喜卷。」

「出事?」秦淮没太反应过来。

「那个时候师父一个人在家里用煤炉做饭,结果煤炉倒了,煤球全盖在了师父的那条好腿上,师父直接痛昏了过去,一直到我和郑达下班回来才发现。」

「原本是要用板车拉去医院的,后面还是龚良机灵直接去厂里借了汽车,才算送医及时保住了师父的命,但是那条好腿也废了。」

「从那以后师父的身体情况和精神情况就大不如前了,师父开始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出门,即使我和郑达找木匠给师父定制了轮椅他也不下楼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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