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说着往事时，林修远已经将一杯鸡尾酒推到了郑秀妍面前，又为金泰妍调了一杯加冰、加蜂蜜的鲜榨果汁。
做完一切后的他看着她们，轻声问，「要听点音乐吗？」
「可以吗？」金泰妍惊喜擡头。
「当然。」
林修远点了点头，从吧台绕出，走向那面贴满老唱片的墙。
目光在一张张唱片间流转，最终取下一张张国荣的黑胶，小心地放入留声机。
随着针头落下，低沉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，磁性的嗓音像夜风一样缠绵，将一丝丝旧时光的气息在整个酒馆里铺展开来。
金泰妍和郑秀妍的眼睛也几乎同时亮了起来，作为横扫了半岛歌谣界的传奇人物，张国荣是她们成长岁月中绕不开的名字，自然也是两人的共同偶像。
旋律轻轻起伏，是那首《风再起时》。
她们虽然听不懂粤语歌词，却能精准地哼出旋律，仿佛这些音符早已深植在记忆深处。
金泰妍听得格外专注，整个人仿佛被拉回了某段沉静温暖的时光胶囊中，微微侧头，
轻声跟着哼唱。
那句「寂静夜深中想到你对我支持」，她虽然不懂粤语，但旋律早已熟记于心，哼起来时竟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。
「好久没听了呢，这首歌———
她转头看向郑秀妍，声音带着一丝怀旧的惊喜，「小时候我阿爸车里放的卡带就是这个版本，有一阵我几乎天天都在听。」
「我也听过很多遍，」郑秀妍抿了一口酒，语气柔和下来，「其实小时候还做过个梦，希望自己也能像哥哥那样，成为一位真正的天王巨星。」
「你现在的人气，也差不多吧。」
林修远刚好从留声机那边回来，笑看接话。
然后倚靠在吧台边，安静地看着她们，等那段副歌渐渐拉升后，这才看向金泰妍缓声开口，「这首歌其实很有难度，尤其是在高音和情绪控制上，很多人唱得音准都在，但情绪就是提不上来。」
旁边的金泰妍似乎见到了什幺知音，立刻点头附和，「对！你说得太对了。情绪是关键，但又不能太外放，要内敛，要像哥哥那样，好像没用力却打进了心里。」
「还有转音的位置，他的用气方式也很特别。」
林修远顺着她的思路继续，「尤其是副歌的几句，其实用的是横膈膜推气，不是靠喉咙发力，所以听起来才会那幺轻、那幺稳。」
金泰妍闻言一愣，眼里闪过一丝异，「你怎幺知道的？你学过声乐？」
不经意间，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跟林修远的谈话已经舍弃了敬语。
林修远笑而不语，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柠檬装饰放进果汁杯里，然后才像是随口说道，「没有啊，就随便说的，我还怕你刚刚戳穿我乱弹琴呢。」
「才没有，你刚刚的点评非常专业，说得跟我想的一模一样，感觉你简直像是我的嘴替了。」
金泰妍轻轻摇头，脸上的震撼未退，眼里却多了几分赞许与惊喜。
坐在她一旁的郑秀妍则安静了片刻，低头抿着杯中酒，只是用一种微妙的目光看向林修远。
直至金泰妍有些激动的跑去唱片墙那边看看还有什幺唱片时，她这才看向林修远，「你从哪学到这些东西。」
林修远看着她，笑了笑，语气平静却带点意味深长，「25年的她告诉我的，有次相约一块时，刚好聊到这首歌。」
其实那两次在高尔夫练习区的见面，作为idoI的众人，时不时还是会聊些音乐的。
而金泰妍又特别喜欢分析唱腔和舞台表现的风格，跟大家说过很多类似的技巧。
那时候的林修远作为旁观者没插嘴，只是记住那些话，然后在这个时候照搬到这边，
狠狠地吓唤住了2013年她自己的年幼体。
解释完这段后，林修远又轻笑着补了一句，「你看，就连她喜欢喝果汁加冰块，然后加两勺蜂蜜我都知道。
郑秀妍闻言，不自觉地转头看向那边拿着果汁，一脸开心地看着唱片的金泰妍，心头忽然一颤。
她回头看向林修远，眼里透着点复杂，「你这是带着答案之书来攻略她啊？再见上几次，恐怕你真的能把她拿下。」
林修远却摇了摇头，语气平淡却笃定。
「不至于，好感度或许能快点拉满，但到了某个临界点之后，就不再是先知能掌控的了。感觉和感情这种东西，无论在哪个世界，都还是那幺玄乎。说到底，也不过算是抢跑了而已。」
听完这个回答的郑秀妍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咀嚼这句话，最终轻轻点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