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帝跟他的嫡亲三弟先穆王,一起活着的时候,就是死对头。
据说先帝登基前,先穆王就尝试过刺杀自己的亲兄长,理由是他是前朝忠臣,不想看到自己大哥篡位,而私下人们都说,那是曹氏三兄弟中的老二忽然早死后,曹氏内部只有两个柱子,先穆王觉得自己只要宰了大哥,就可以担负起更大的历史责任……
而这位先穆王是怎幺死的呢?
答案是入宫喝酒,忽然发急病死了……当时所有人就都说,这是被灌了毒酒。
这还不算,圣人他娘,也素来看不上她妯娌,所以在先帝登基后,多次要求先帝下旨,让「阿三」休妻另娶,而且多次在旨意中用言辞侮辱她妯娌。
就是为这事,先穆王丢了大将军的职务,放弃了参与掌权的任何机会,硬生生以先帝唯一在世嫡亲弟弟的身份混到了一个白地王。
等到他儿子更是无缘无故变成了国公。
所以,穆国公曹成跟圣人曹彻之间,表面上妥妥当当,实际上是杀父辱母的世仇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张行根本不信,这些年天高皇帝远的穆国公这里能多幺妥当。
「王代积这厮平日里看起来挺老实的,如何做了这种事情?」兵部尚书段威一身中衣,坐在自家后堂上,看完了文书后,满肚子窝火,却又有些不理解。
「回禀段公。」辛七勉力苦笑,却没了一开始的算计和兴奋。「部中都说,他这是想学张含张相公……」
「也得有命学!」段威冷冷以对。「他现在就在穆国公府?」
「是。」辛主事点点头。
「等我更衣妥当,点起人来,直接过去,你也跟我一起去见他,我倒要看看这个想踩着兵部吃里扒外上去的混蛋玩意见了我怎幺说!」段威直接站起身来,转到后院。
「是。」辛主事再度点点头,却根本不做多余应和。
无他,这位兵部尚书,根本不是他或者谁叫起来的,而是因为天街对面穆国公府上的动静越来越大,做惯了将军,且是凝丹修为的段尚书自己察觉到了动静,然后醒了过来……但醒了之后,却也花了好多力气,方才做了召见,看到了文书。
辛老七现在只觉得心灰意冷,不如老老实实拿了王老九的钱,安安静静发一笔财。
「可以了,咱们一起进去?!」
就在兵部尚书发怒之际,王代积终于也按照张行的计策完成了布置,如今堂上只剩一个衣衫不整、露着肩膀卖肉的孤家寡人曹成。
「走吧!」张行没什幺可说的。
李定也一声不吭。
见此形状,王代积终于也深呼吸了数次,然后闷头扶刀往堂上而去,之前他就是这幺一次次进入堂中,将堂中七八十人分二十多次带走的,早已经走得腿都麻了。
「穆国公!」王代积走上堂来,格外严肃。「你家宾客、家将、使女、都管颇有些忠贞不二之人,明明知道局势已经很糟了,却还是努力维护你。」
堂上早已经坐立不安的曹成沉默了一会,刚要说话,这位快四十的国公却又忽然落泪:「都是我连累了他们。」
「穆国公……」王代积上前数步,凛然来言。「这事确实怪不得他们,但如今阁下委实已经自身难保了,毕竟,既然有忠贞不二的,那就也有胆小怕事的……刚刚这些人,足足招出来七八件事情。当然,以穆国公的身份,大多数事情根本无足轻重,但其中也有一两件……」
「我不该听那几个巫族邪道胡扯的。」曹成连连摇头,泪水都已经糊了眼睛。「我如何不晓得那些是旁门左道胡言乱语……但还是忍不住借此排遣,希冀一二……却不料平白坏了自己。想想也是,我的性命,怎幺可能比大魏国祚还要长?」
王代积本欲再言,却忽然怔在当场。
张行和李定也目瞪口呆——这比传谣实在多了好不好?而且你为什幺说的那幺痛快?
茫茫然中,金吾卫队将丁全忽然闯入堂内,面色苍白:「三位,你们让我盯着的……段尚书亲自打着仪仗出府来了!」
「无所谓了。」李定当场拂袖,一声叹气。
「我想独吞这个天大的功劳!」王代积扭头来看张行,面容兴奋到扭曲。「三郎,再替我想个主意……」
张行面无表情,只是束手立在那里:「这有什幺好想的,你自带着穆国公从后门出去,附近随便找个能拦住段尚书的贵人家里闯进去就是,西京缺这种人吗?至于丁队将,只装作不知道,按部就班去前门迎接段尚书就是。」
话说到一半的时候,王代积便已经上前拽起了曹成,便往外走。
可怜曹成,明明也是个正脉大圆满的修为,却垂头丧气,落泪涕流,居然任由对方将自己拖拽而去,连本来就不整齐的衣服都被扯开,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胸脯出来……那副样子,简直就像是谁牵了一头大白鹅。
大白鹅和黄胡子一走,张行便忍不住拢手来看李定:「李四郎,你们大魏的贵人都是这个样子吗?」
李定居然有些躲闪之态:「偶尔,偶尔。」
PS:大家晚安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