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行略显诧异,乃是轻微瞥了对方一眼:「怎幺说?」
「我和其他人是真的为这事患得患失……便是巡检,嘴上说着有趣,但其实也对司马二龙耿耿于怀……反而是张三哥你,看上去既在乎排名,又喊着有趣,还对升官耿耿于怀,可实际上,却好像并不是真的在乎。」秦宝小心言道。「三哥,你若不求钱,不在乎名,不在乎仕途,那到底在乎什幺?真没有一样东西,让你完全放不下的吗?」
张行稍作沉吟,认真回复:
「我还真想过这事,你说,有没有可能是全都在乎,太贪了,才显得各处都浅薄了一些?又或者是我看书看多了,好高骛远,名也好、利也好、功也成、禄也罢,都求得是更大的更高的那种……所以对眼下的这些东西,浑不在意,总有种在踩踏脚石的感觉?」
秦宝点点头,却又不禁笑了出来:「这就对了,可这不就是所谓心怀大志吗?跟那位最近常常来往的李家四郎李定有些相像了。」
而话至此处,秦宝复又敛容感慨:「张三哥,你们个个都是要做大事的大英雄,大豪杰。」
张行摇头笑对:「若是你秦二郎身边都是大英雄大豪杰,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什幺?难道是个蛤蟆?」
秦宝怔了一下,哈哈大笑。
二人结束了日常商业互吹,已经来到坊内十字街,便要转向,却不料此时十字街的井亭旁,居然围满了人,便好奇向前。二人身着锦衣,配绣口刀,其中一人还是白绶,直接过来,左右自然闪开,结果走近一看,却居然是一张征兵布告。
大约一扫,各自心中了然,便直接退了出去,往家中而行。
但行不过十几步,来到巷口前,秦宝终是内秀,晓得利害,再加上年轻,也到底耐不住,便忍不住低声感慨:
「东都城这下热闹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