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彦微微摇头。
「江都这里有个净街虎总旗是我旧日朋友。」钱唐接了过来。「我刚刚从他家出来,他告诉我,昨日的刺客,确系是真火教的路数,而且他还告诉我真火教在东南遍地开花,江都城内的权贵,只要是南人,没有不信的,来公和周公家里也有……」
「所以昨日那些仆役刺客也是真火教公开荐入的吗?」有人忽然发问。
「不是。」钱唐在桌前缓缓摇头。「或者说没法从这里追查……来公和周公数月前还是徐州总管与副总管,只是因为二征东夷大败与杨慎谋逆,军资后勤损坏严重,中原又被破坏,这才让两位临时来做这个留守与副留守,为的方便补充军资……换言之,留守府里的仆役、婢女,本就是仓促引进来的,有些是官府就地调拨的官仆,也有不少是临时购买招募的,而这批刺客中舞女是来公宅中买的,仆役则全是官仆。」
「这幺说反倒是谢郡丞那边更有些说法了?」又有人来问。
「这是自然。」李清臣也开了口。「你们还记得吗?昨日咱们来的仓促,但一整组锦衣巡骑浮舟抵达,地方震动,江都权贵人人来问,唯独这位郡丞没派人来……也不知道在忙什幺?更别说,此人出身江东八大家之一的谢氏,号称数百年的名门,而本朝自圣人登基以来,虽然屡屡提拔江东人士,却多如之前死了的张尚书那般出身二流世族,对江东八大家反而多有抑裁,这种人对朝廷存了怨气,也是寻常。」
众人纷纷颔首。
而怀抱长剑若有所思的白有思也看向了李清臣:「小李,你又查了什幺?」
「我就是细细问了谢郡丞的事情……这厮做到陪都郡丞,位高权重,却屡屡写一些酸诗,说自己怀才不遇,为人所误解什幺的。」李清臣冷笑道。「而来公与周公就任留守后,他又仗着来公不问事,周公又素来对他们这些人礼让三分,所以大肆在江都擡举东南士人,行政也极为偏颇,若是真有人做了什幺事,让刘璟觉得可以去出告,那十之八九是他做的。」
「那赵督公和廖朱绶呢,除了都是南人这条外,可与刘璟有所龃龉?」
「赵督公从道理上算是刘璟直属上级,共同署理行宫,但实际上,刘璟所领金吾卫在戍卫行宫的同时还要夜间巡查街道,二人权责上的并不完全重迭,一个内一个外罢了,发生什幺争端更加寻常。至于说廖朱绶和刘璟……净街虎和金吾卫的破事,东都还没看够吗?」李清臣继续冷笑不止。
「这幺说人人都有嫌疑了?」下面的人明显感觉到了烦躁。
「会不会是一起做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