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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又不满道:

「你便如此自信,我就会同你站在一处?我若是向族中告发,你可绝讨不了好!」

「当年若非是你出手相助,我在嫡母手下,只怕会活得更艰难辛苦些,便连能否撑到父亲回返族中,都未可知。以你我之间交情,所谓告发之事,不过是戏言罢了。」

谢晖斋起身。

他自台上踱步而下,难得恳声,深深躬身道:

「今日陈珩之事,还请助我一回,听我一回劝告罢,勿要执意再同他作对了!我虽平素浮华浪荡,可在真正大事上,又出错了几回?」

「……」

谢棠皱眉沉思,神情变化几番,颇有些举棋不定。

场中一时寂然。

两人皆是无言。

半晌后。

谢棠终是拿眼角瞥他一眼,口气微微一松:

「似你这般肆意妄为,若是被族中听闻了,还不知会被怎幺责罚。」

「族中?」谢晖斋忽而冷笑一声:

「我自幼时起便不得不守拙藏锋,如今到了这般年岁,已是积重难返,只愿逍遥快活此生便罢,心气尽丧,倒是遂了我那位嫡母的意!

可谁欲要坏我这份富贵清闲,便是族中,也只能大逆不道了!」

谢棠摇头道:「不提这些,你究竟意欲如何?」

「我欲同陈珩开诚布公谈一次,将谢莲、谢怀玉之事告知于他,提先卖个人情,若能将你我从此事中抽身而出,便是再好不过了。」谢晖斋道。

谢棠犹豫了几番,紧咬玉齿,终是忍不住低声喝道:

「该死,你平素便是忤逆的性子,这次也不足为奇!但又何苦拉我一并下水,你不说,我不知,难道不好吗?!」

「我或是在救你一命,也未可知。」

谢晖斋一笑。

「……那个陈珩疑心深重,你又要如何同他开诚布公?书信只怕多有不便。」

「他不好单独见我,我亦不好拜会于他,便那索性开一场大法会,邀这院中所有同门,一并煮酒论道,赏花谈玄!」

谢晖斋沉声喝道。

谢棠咬了咬唇,最后还是一言未发,显是默认了此举。

而眼见她这般作态。

谢晖斋终是心中松了口气,长揖一礼。

尔后见气氛微沉,又不禁言笑一句,问道:

「不过,我倒是有一事不明。」

「什幺?」

「陈珩妙年洁白,爽朗风姿,如若玉树冲发,才入院中修行几日,便已有不少同门暗自心许了,私下摹了他的画像……缘何你对他却总是喊打喊杀,毫不手软?」

「区区男女之情,又怎比得过十大弟子?」

谢棠表情淡淡:「此人虽的确是神情明秀,气盖一时,但若想让我谢棠倾心,至少也得是丹成一品之辈,才方有这个资格!」

「丹成一品,莫说真传,连道子都可争一争,你倒是心高气傲。」

谢晖斋摇头。

「不过,你说那些人要有多幺倾心,倒也未必……只怕多半是贪恋皮囊外相,实则貌似情非。」谢棠道。

「貌似情非?」

「他可是陈玉枢的血裔,就算不提那些恩怨,可又有谁,是不畏惧豢人经的?」

「……豢人经吗?」

谢晖斋闻言若有所思,半晌无言。

……

而另一边,

在金庭山的一处溪谷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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