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葛季则不同。
这位生性便不好钻营,且修道天资亦是平平,难惹来太过注目。
当年在涂山葛的授意下,田遐与葛季一人去了平阳山,一人则去了述都学宫。
可到了今时,与已是崭露头角的田遐不同,葛季仍旧只是学宫中的一名小人物,管不得太多事。 那葛季今番为何会现身于此,这令田遐着实有些好奇。
若是寻常人似这般直言相询,葛季怕是难免着恼。
但两人多年交情,葛季也知田遐并无取笑之意,故而在略一沉吟后,他也是决定道出实情。 “近来洪鲸天的事,你可曾听说过?” 葛季先问了一句。
田遐一愣,旋即点了点头。
洪鲸天如今可不算太平,天池派与南空妖国间已是打得不可开交,而法喜陆洲上的那些天魔王族似也不再安于幕后,而是在明面上亲自披坚上阵了,据说连天池派老祖丘逢也被惊动,事态走向有愈演愈烈之势。 这些外宇之事旁人或是不大上心。
毕竟这两方斗得再厉害,战火也波及不到胥都天来,纵给那些天魔王族万颗胆子,他们也不敢向八派六宗正面寻衅。
不然战书上一瞬才发出,下一刻便有仙兵已是齐齐砸去了法喜陆洲上。
但因为洪鲸天内盛产的一类灵材,对田遐这等妖身修道者是有大用。
故而即便相隔了迢迢虚空,田遐也是对洪鲸天内的诸般大事多有留意,只待时机一至,他便要去那方外宇冒险撞个运道!
此时见田遐点头,葛季也是直言道:
“正因近来洪鲸天不甚太平,家父也是屡有书信过来,托我向老爷致意,有心先结个善缘。” 这话一出,田遐当即便会意了,点一点头,再不言语。
昔年在洪鲸天时候,因身世有异,葛季在侯府中活得可甚是谨小慎微,不受待见。
除了府中那几个老将外,便连葛侯这个亲生父亲遇事时也不肯替他出头。
孰料等葛季到了胥都天后,他在那位葛侯心目中的地位倒是急骤上升,后者如今甚至对他隐有所求,这怕也是葛季在洪鲸天时绝不敢想的事。
田遐知晓当初葛季为了让侯府中看顾他成人的那几个老将安心,犹豫再三后,终是往侯府处去了书信,当初他还在暗中摇头,只觉葛季后续必将为此举担上麻烦。
如今回头一看,倒恰是应验了。
“看来葛兄今日来长离岛,除了是替述都学宫进献贡赋外,还有一层替那位葛侯呈书的意思? 久闻学宫中的那位耿老真人是个宽仁性情,能急人所难,单看今番他肯让葛兄来替学宫进献供贡赋,便知传言不虚了。 “
田遐心下暗道:
”不过葛兄与他父素来不和睦,那今番葛兄怎肯替他父做事? 这其中怕是有些隐情罢? “
在脑中思量一转后,田遐也不多琢磨,只是又同葛季说了番闲话,叙些旧情。
不过当葛季又提起进贡赋之事时,田遐犹豫一二,还是忍不住开口道:
“葛兄,我知晓你今番来进献贡赋,是要趁这个大好时机来面见老爷,然后呈上手中书信。 只是自三十七前的那场丹元大会结束后,老爷便一直在岛中深处闭关炼神,寸步未离岛中,连外宇那个鼎鼎有名的云戒和尚几番请见,亦不见回应。 ”
田遐顿了顿,又道:
“依我看,你这书信,怕是还得搁上一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