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身刚上山的时候可是不知向晏蓁苦苦哀求了多少次,字字恳切,几如杜鹃泣血,可最后还不是含愤死在了小甘山中。
像她们这样的人。
真的能被言语所动?
……
「算了,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多思也只是徒劳伤神。」
陈珩加鞭一催,与许稚并马而行:「说来,我还未谢过师兄不辞辛劳,特意来送我回乡。」
「你我之间何必言谢,左右我在山中也是闲极无事。」
许稚哈哈大笑,道:「你刚成胎息,虽已脱离凡身,但于斗法上却并无心得,也还未习得几门道术傍身。师兄我好歹也是练炁六重的修士,虽右手不利,但这凡俗的妖魔宵小,来一个,就死一个!」
「不过,明年的地渊之行师兄就难出力了,别见怪。」
许稚自嘲道:
「你知道我这人怯懦畏缩,是贯常了的。我也知道不好,却总是难改,这辈子是没甚成就了,但能每日活着,还能读书炼药,我就觉得欢喜,至于地渊那种地方,我实在是没胆子去……」
「师兄言重了,我怎幺敢怪罪你呢?」
陈珩轻轻地摇头。
「不过,我有一事压在心头许久了,却一直不明白。」许稚看向他,有些踌躇,小心开口。
「师兄请说。」
「当年不是你这位族兄给晏蓁献计,才将你哄骗上山的吗?你之前恨不能将他一剑杀了,现在又为何要将他的棺木送回族中?」
「若没有他推我一把,我早被徐愢斩向晏蓁的那一剑杀了……而且,谁又知道晏蓁给的丹药,是催命的毒丹。」
这具身体的记忆里。
还留存着前身族兄在临死前吐着血,膝行垂泪赔罪的那一幕。
徐愢的那一剑无物不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