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过去种种,纲常绊我,权位缚我,使我耻于明见己心,也披上了一层世俗皮囊,认真在扮一个好子嗣、好太子!可笑直到现在,我才真正看清……」
陈玉枢缓步履来到殿外,凭栏远远望,墨发在风中狂舞如飞。
他伸手遥遥虚握,哈哈大笑:
「呵!今日方知我是我!」
老猴为他身上那股骤然腾起,暴戾恣睢的魔意所染,瞳孔不觉一缩,少顷才击节赞叹起来,不住点头附和。
「那你之后有何打算?」老猴问。
「你这副模样,想来也是替我寻好了后路,又何必多问?」陈玉枢淡淡道。
「果真难瞒过你。」
老猴一笑,指向东方:
「去胥都天,斗枢派吧。」
「胥都天,八派六宗?」陈玉枢微讶。
「方才空空老祖传了一道神意过来,他对你甚是满意,欲助你一臂之力。
而斗枢派的开派大仙曾与那位传闻中的劫仙老祖有半师之谊,与空空老祖多少亦算是同门了,再加上在道廷崩灭那时,斗枢派可是欠了空空老祖一个人情,尤其那人情更落在如今治世的神屋枢华道君之身。
有了这些,叫你进斗枢学道,应当是不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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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至于或有可能的流言,那琅嬛造玉倒好说,算你母亲成全,陈子定脑袋这事,也勉强能以权位争斗搪塞过去。
但入了斗枢派后,恐怕你多少也要受些冷眼,你应掩一掩心性,日后能在那方仙宗爬到什幺,就全靠你自个的机灵跟造化了。」
老猴侃侃而谈半晌,又提醒道:
而你要入仙宗,便需斩了这神道修为不可,造成先天有亏。
不过无妨,空空老祖对此亦有安排,如今那位劫仙老祖虽是闭关清修,但在祂道场中有一面万丈照壁,在日中三更时候,壁上便会浮出劫仙老祖对先天大道的种种体悟。
众天宇宙的大能将这照壁又唤作『妙用玄枢』,皆欲一睹其中奥妙。
那位神屋枢华道君在造化一道上可功夫不浅,届时空空老祖会将这位道君领到『妙用玄枢』下,叫她观摩体悟,而作为回报,那道君需为你创出一类弥足先天根基的练炁术。
这般安排……你以为如何?」
陈玉枢将老猴这话回味几遍,沉吟道:
「斗枢派、神屋枢华道君,还有弥足根基的练炁术……」
他将身转向老猴:
「空空前辈为我如此费心,我应当如何回报?是欲使我接他传承,还是欲令我做他劫种?」
「现在总算是唤上一句前辈了?」
老猴调笑一句:
「不,不,不需回报,至于《豢人经》和劫种——」
老猴指了指心口,意味深长:
「玉枢,只要你心头有欲,你早晚都会明白的。」
陈玉枢不答,片刻后只道:
「该动身了,我如今是借梵号万神尊拱幡的伟力,才遮掩了母亲身上的异样,但我终究无法炼化那物,效用恐难持久……稍后逃命路上,也不知器灵是否愿意加倍卖力,这还是个疑事。」
老猴一笑,也不多话。
在这之后,陈珩便看着陈玉枢是如何召集旧部,又趁乱逃出了虚皇天。
在一去宇外,陈玉枢便与法持神留下的那两尊家将碰头,合力扮了一场戏,将毫不设防的白散人坑害,以换得那两尊家将的立契相助。
白散人虽最后明悟过来,但也未低头求情,只是请陈玉枢放过遁界梭等法器,便被处死。
而在陈玉枢自以为倚仗已足,终要逃出生天时候,追来的那班大赤天卫以及循声赶来的高恒残部,又叫陈玉枢的心忽沉入谷底。
大赤天卫是陈裕亲兵,亦只对陈裕一人效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