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令姜、姜道怜,这两人在身世上颇有些相像之处。
她们皆是亲长早逝,且同族主存有不睦。
不过不同的是,与卫氏族主卫邵相比,那位姜膺可谓是极有容人之量了。
姜膺虽是迁怒到了姜道怜身上,对其漠然视之,先前还有意促成姜道怜与王典间的婚事,只将之当做一件可有可无的货物。
但姜膺至少未对姜道怜怀有多少暗害之心。
这些年下来,姜膺若真有意对姜道怜下手。
后者根本活不到前来玉宸下院修道,早便死在了天池中,连姜质、姜威伯这等旧部都是护不住。
至于卫氏族主卫邵便不同了,他对卫令姜素是怀有斩草除根之心。
各大势力私下流传的那句蜂目而豺声、心术深险,可从来不是一句虚言。
「纯阳三灾中,卫邵已是渡了风灾,到了面临火灾的关头,他自虚皇天处辛苦求来风火蒲团,也是为增长感悟,积累功行。
而这位的道行,便是放眼各族族主当中,也当是位列上流了。」
念及此处,陈珩心下也是摇头。
此时他忽移了视线,对薛敬言道:
「如此看来,欲夺姜师妹基业之事,只是那个返虚家老姜顺明的一己私欲?」
「应是如此。」
薛敬点了点头,又道:
「还请真人宽心,那位姜真人,我等已是将她安置妥当,她如今正在杨克贞师兄的洞府处闭关,增长丹力。
这位同样是过了齐云山的大比,自十大弟子晋为玉宸修士的正经出身,她既是在宵明大泽内,那天池姜氏便绝难将手脚伸进来,更莫说这还仅是姜顺明一人心意。」
「杨长老?看来姜师妹是入了杨长老的眼?」
「那位姜真人在制符一道上颇有些天分,杨师兄自去了大知殿后,也是喜好捣鼓此道,在交谈一番后,杨师兄倒也是生出了惜才之心。」
说到这里时候,薛敬也是觉得有些好笑:
「自那位姜真人在跟随杨师兄习练符法后,杨师兄那小弟子,可是被三日一小骂,五日一大骂,常被拿来比较,暗暗叫苦不迭。」
陈珩笑了一声,而他在略一停顿,道:
「那位姜顺明既如此想要姜师妹家业,想必也是将姜师妹的底细暗中打探了清楚?」
薛敬这时也是听出了陈珩话里之意。
若姜顺明事前真是全盘摸清了姜道怜底细,自然也当知晓陈珩存在。
那姜顺明的行径,便等若是有意寻衅,并不将陈珩这位玉宸真传给放在眼中了。
「不知姜顺明有何基业?」
陈珩问道。
「若说基业的话,姜顺明最大的基业,便是东弥州的那方清数宗了……此方宗派乃是姜顺明从无至有辛苦经营而成,专为他搜集各类修行资粮,派中弟子多是妖邪人士,行事百无忌惮。
因是临近怙照宗所辖的北域地头,据说清数宗还需向怙照宗上头修士上缴一笔供奉,才好保得基业不被北域魔宗袭扰。」
薛敬犹豫了一会,还是言道:
「据说那接收清数宗供奉的,似是怙照宗的顾曙真君。」
「顾曙?这姓氏倒让我想起旧年之事……这位顾曙真君同顾漪又有何关系?」
「海昭顾氏,乃是北域的一方小有名气修行世族,顾曙、顾漪正是出身此族,两人算是族亲。」
陈珩微微颔首,并不对此多说什幺,只忽道:
「先前说清数山要向怙照修士上缴供奉,不知他对玉宸处可是如此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