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客和政治家是不同,政治家能平衡各方势力,推进自己的政策,向着自己的目的前进;政客纯粹是背后利益集团的代表,为的是壮大自己背后的利益集团,本质上是一个集团对部分集团的拉拢,以及其余集团的倾轧。
倘若代表者表现不好,就会被迅速拉下马,毫无自主权。
显而易见。
南疆面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,尤其是认同感不够时。
「故而梁兄弟这两下,到南疆彻底淡忘伤痛之前,谢土司无能为力,更没办法继续上台掌权,他们自己会陷入争权夺利中。
今后对我们大顺,不足为患,无需担心两头交战,也该是趁此机会,调转矛头,处理北庭,再平一患!
于情于理,梁兄弟如此年轻有为,近来是一定会到北面去的。」
「淮王接下来会往北去?」谢弘玉惊讶。
「在我之后,最有可能上位的,是后三寨的几位大现,不管后三寨的哪位上来,局面都会是一团乱麻,无团结再战之心。
大顺没了后患之忧,我是圣皇,定会调转主要力量去北方,若非如此,哪怕拿着污蔑的借口,大顺也不会借此发难。」土司撒掉最后一把饲料,「南北同时交战,大顺终究是力有未逮的。」
谢弘玉激动:「爷爷,那有机会啊,我们岂不是能趁势抓住机会————」
「难。」土司泼下一盆冷水,「我若是不下去,大顺不会全部精力集中到北方,我若是下去,又没有人能坚定推行我的计划。」
两难境地,有机会却抓不住。
为什么老天爷不愿垂青一次南疆?
谢弘玉握紧拳头,对梁渠的痛恨再度加深。
「但不是没有机会。」
「爷爷,还有什么机会?」谢弘玉眼前一亮,急忙询问。
「等。」
「等?」
「后三寨不满,中三寨是基本盘,大顺集中力量往北,无疑是我们南疆最后的机会。」
土司深吸一口气,「这等大势,终究是有能人看出来的,咱们爷孙先暂时退下,待大顺陷入泥潭,你我努力说服其余几寨,尤其前三寨,那明面上有重新掌权的机会————」
「土司,不好了,土司!」
「什么事慌慌张张,没看见我们在谈话吗?」谢弘玉厉声呵斥仆从。
仆从跪倒在地,瑟瑟发抖。
土司拦住谢弘玉:「什么事,说!」
仆从磕头如捣蒜:「骨煞,不,鄂启瑞,叛徒鄂启瑞去了大顺,顿悟了,通天绝地了!」
「什么?」
晴空霹雳。
崇王、梁渠雾中豁然站起,二人对视一眼,纷纷惊讶。
梁渠追问:「怎么顿悟的?能确定吗?」
「确定,是在淮王您的封地里,事后就去了帝都,接受封赏,具体缘由我也不知,好像是看什么王二布影顿悟的。」
梁渠咋舌:「你是说《拯救武师王二》?」
「啊对对对。」缇骑连连点头,「好像就是这个名字!鄂大人观之顿悟,通天绝地了。」
崇王一惊,他听说布影,本以为是一种戏曲形式而已,有那么大作用?武圣三步,仅余天关,日后莫不是有机会————
龙娥英狐疑。
梁渠纳闷。
就是搞搞意识形态冲击,这玩意,后劲这么大?
死寂。
「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————」
谢弘玉喃喃自语,一步一后退,好似闷头一击,一口鲜血积郁在喉头。
才背叛投敌一个月,鄂启瑞通天绝地了?
不。
中间还有消息流传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