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对对对,大乾皇后,大乾皇后。”梁渠点头,同楚王错身,观摩鬼母雕塑,幽幽道,“我们见过的。”
楚王眉头不展:“我沉眠数十年,苏醒不过寥寥数次,近来三十年,更是只一次,何时与你见过?”
梁渠没有回答。
老祖伊辰突然大叫:“南疆那个是假的!你就是白猿!”
楚王瞳孔放大,一条思路电闪,快速贯通所有,仰天大笑。
“怎么做到的?”
没有回答。
楚王也不追问。
梁渠环绕洞穴,光明正大地打量老巢。
“本来当天就想把你们一网打尽的,结果发现处理起来,还真挺棘手。
两个自斩武圣,寻不到方位,或者万一走脱,等于两个‘我’跑了出去,还抓不住,故而费了好些功夫才确定你们在同一块地方,怎么不分成两个?”
“没想到网大人会出事。”
“也对。”梁渠点头。
自斩武圣,武圣之下无人能敌,武圣之上,鬼母教又有星辰命盘定位,效果等同没突破夭龙且能感知到河中石的梁渠,若不能同时斩首,有一个龙游入海,那就彻底完蛋。
这不单单是实力问题,而是“机制”。
梁渠现在能体会到南疆面对自己恶心的心情。
派小星进化到狼烟巅峰依旧能力有限,还是借助网大人的信息网,才准确定位到鬼母教大本营。而网大人被多次撕扯节肢,自然知晓自身存在暴露,可惜已经来不及告知鬼母教。
所以,有网大人,真没办法处理鬼母教,仅能压制,但同样是网大人,让鬼母教放松了警惕,以为万无一失。
谁知蛟龙会毫无预兆的倒台。
“就算你不是白猿,在外人看来,也是你干的!”伊辰忽然道。
“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啊。”梁渠纳闷,“盘峒死在鹿沧江,鬼母教死在江淮大泽,有什么问题?蛟龙收留你们太久,住了几十年,真把江淮大泽当自己家了?”
伊辰张大嘴巴,哑口无言。
“说这些没有意义。”楚王眉眼低落,神情上显露出深深的疲惫,“你想怎么样?”
“这话该我问你。”梁渠平视楚王,“你要打吗?”
“我是你的对手?”
“自裁吧。”
“我可以自裁,你得给太后留体面。”
“价值不匹配,我要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“说。”
梁渠手指鬼母雕像:“你们这个能死而复生的仪轨,是怎么弄出来的?”
“用了秋津的武圣遗体,请大雪山宗脉的贝玛上师炮制而成,血祭即可生死轮回,十生十死,其中,同族相性最好,也就是人,借山鬼结胎珠丹,效果远胜异族,且不容易出岔子。”
“是秋津死而复生的武圣?”
“对,你知道的不少。”
“贝玛是谁?”
“莲宗第八代莲法师,贝玛就是莲之意,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,不过,制作仪轨时,贝玛法师六百余岁,一百年后是七百余,远不到八百大限,大雪山光点亦未少,应该没有传到第九代。”
“鬼母教有别的藏宝地吗?”
“都在这里。”
“你和大乾皇后什么关系?”
目光骤冷。
梁渠换个话题:“为什么宁愿自斩逃到大泽,也不投降大顺?”
“呵,投降大顺?我为什么要投降大顺?你今年二十七?二十八?
武圣寿八百,你以为,这前四百年和后四百年会一样吗?
我从乡野出来,老一辈都说三岁看老,实则一个人是奸诈、是忠义、是愚笨,都是人生前十年,二十年经历造就,往后一百年、两百年,再多都不会变!
你当了十五年的渔夫,到你八百岁的时候,一样洗不掉,一样用渔夫的视角看事情,这是根!大乾就是我的根!”
“王爷!”伊辰泣不成声。
楚王深深吐一口气:“大丈夫行事:论是非,不论利害;论顺逆,不论成败;论万世,不论一生。”
“后悔吗?”
楚王嗤笑:“我要是后悔,现在投降也来得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