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个电话,她打给王润文。
电话一接通,她就问:「润文,气消了没?」
王润文正在磕着瓜子看电视,把脚架到茶几上,「有事就说,有屁就放。」
余淑恒说:「我待会来你这里一趟。」
王润文问:「你要回去了?」
「不,我留在这边过年,刚好有时间过来。」余淑恒说。
王润文到嘴边的瓜子顿了顿,稍后继续磕了起来:「淑恒,恭喜你。」
「认真的?」余淑恒问。
「你过来吧,今晚我们不醉不归。」王润文罕见地没嘲讽。
余淑恒说:「你这样,我感觉怪怪的,我总觉得是鸿门宴。」
「那要不把你男人送给我睡一晚?」王润文没好气道。
余淑恒面上露出笑容,说:「我开车过来。」
从邮局出来,她问李恒:「要不要一起去邵市?」
「我还有事。」李恒拒绝。
余淑恒没问他什幺事,直接进了奔驰车。
待车子一走,李恒在集市上逛一圈,买些礼品去拜访肖家,结果门还是关着的,还不在家。
得嘞,他只得跑去镇政府,心想着腹黑媳妇不在,堂堂一镇父母官总不能天天消失吧?
这回还真来对了,真找到了肖海。
不过人家年底忙得很,天天在开会,现在不凑巧,也在开会。
李恒等了小会就离开了,没好久呆,不想被人说闲话。
他倒不怕说闲话,脸皮早就锻链出来了,就怕这岳父遭不住,所以选择走人,改天再来。
腊月二十五,李恒和老两口打扫家里卫生,
腊月二十六,老李家春糍粑。
余老师中午邵市回来了,对春糍粑很感兴趣,帮着了一天粑。
粑,顾名思义,就是把一团糯米糊展开,展开成圆形,随后等到半凉就抓紧时间放到雕刻案板里面,给糍粑塑形的同时也映上花纹图案。
比如福禄寿喜等字眼啊。
比如花朵啊,比如神仙啊,比如十二生肖图案啊等。
塑形印图案是为了好看,为了讨个吉利,
紧挨着是最后一步,在糍粑中央点上日本红,代表过年红红火火。
像春节去别人家拜年,习俗里都是要拿12个糍粑,关系好的就拿22个,且糍粑必须有日本红,
要不然人家会嫌弃的,不会收的。
腊月二十七,老李家杀年猪。
由于田润娥和李建国常年不在家,这年猪是从支书家买来的,支书人品过硬,和老李家关系又近,他们信得过这猪是好猪,不是病猪。
余老师是第一次见杀猪,当杀猪刀递进猪脖子里面时,她产生了心理过激反应,感觉那刀好似扎进了她自己心口一样,不忍心看,转身上了楼梯。
田润娥发觉不对劲,悄悄来到儿子身边,「满崽,你去楼上看看余老师。」
「哦,好。」李恒转身没看到余老师,立马跟上楼。
此时余淑恒没在卧室,没在二楼,而是在楼顶吹风。
花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她,李恒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她肩膀上,「老师,今天冷,楼顶风大,
小心感冒了。」
余淑恒双手紧了紧肩头的大衣,心里暖暖的,微笑说:「不用紧张我,我很少看杀生现场,可能是猪太大,我一时受不了。」
李恒观察一番她的微表情,不似真有事,于是半真半假问:「那这猪肉还敢不敢吃?」
「吃。」余淑恒回答很果断。
「吃」字一落,两人相视一笑。
她催促:「你去楼下帮忙吧,我待会下来。」
「我还是有点不放心。」李恒道。
余淑恒瞅他一会,随即饶有意味地背对着他,仿佛在戏谑说:小男人,有本事你就抱着安慰我。
李恒哪里不懂她的意思?
不过右边50米开外的木房子二楼有一阿嫂正往这边偷瞄,他哪敢造次嘛,只得然作罢。
杀年猪,搁往年的老李家那是头顶大事啊。毕竟家里穷,一年难得吃上几次肉,平素喂猪攒粪,好不容易苦握到年底,猪也肥了,就将它杀掉卖钱,留一部分肉吃,留下水和猪头美美地打一餐牙祭。
年猪从早忙到晚,半夜老两口还在练油渣。
李恒切一坨猪肝用粽粑叶包好,丢到火炭灰里烤,等烤熟、烤到表皮有点焦黄后,再取出来,
先是把上面的粽粑叶剥落、把灰炽吹干净,然后瓣一块放嘴里。
嗯哼,喷喷香!
见余老师一脸惊愣表情,他一小块递给她:「尝尝鲜,味道挺好。」
余淑恒摇头,打死也不敢碰,
李恒玩闹心起,在她耳边说一句:「肖涵特别爱吃。」
余淑恒似笑非笑盯着他,死死盯着他,临了还是要了一小块,品尝一口。
只是吃到嘴里就后悔了,这哪下得去嘴?
但李建国和田润娥两口子就在柴火灶背后练油渣,把儿子和余老师的小动作尽收眼底。余淑恒哪敢吐?哪好意思吐?
不得已,她只能勉为其难吞了下去。
吃完,她深吸两口气,逮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对李恒意味深长说:「猪肝拿肖涵忽悠我就算了,
结婚你要是拿其她女人骗老师试试?」
李恒假装没听到,洗洗手上楼睡觉。
腊月二十八,陈家回来了。
当看到子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,田润娥脑壳喻喻作响,只觉天塌了!
她脑海中就一个念头:自己为什幺要嘴欠?留下余老师过年?
如今该咋整?
Ps:先更后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