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是什幺东西?」张公烦了,对宋时安诘问道,「你告诉我,这是什幺东西!」
「姬渊与你儿子密谋的信。」宋时安解释道。
「愚蠢,荒谬!」
张公完全被整无语了,看着宋时安,有些同情的讪笑起来:「你觉得搞这种骗小孩的把戏,能够有什幺用?你还在觉得自己聪明,还在觉得比别人聪明?」
「张亭通敌被处死,张公一家全部打入大牢,等待朝廷审判。」宋时安说。
「蠢!」
张公依旧是失望,依旧是无语的骂道:「你真的有一点头脑吗?你觉得杀个人,以通敌的罪名,把我们全家抓了。那就有任何的名目了吗?你不要把朝堂里的那些大人当傻子,皇帝更是英明,你这样就想弄权?年轻人,事情不是这样做的!我早说了,事情不是这样做的!」
「来,我再来教你。」
张亭的血还在流,而张公此时已经完全不在乎了,哪怕知道自己要死,也无所谓了。因为,他要让宋时安明白自己输在哪里:「你若进过朝堂,你就应该知道,一个人如果被百官弹劾,他是没有活路的。哪怕这个人,乃皇帝的心腹。为什幺?因为杀一个人,比杀一百个人轻松多了。就算是皇帝,都有无可奈何之事。」
「此次,身处在朔风的所有豪族,以整个家族为代价,全部签名血印,联合上书弹劾你。哪怕这一次你赢了,守下了朔风。」
张公知道宋时安杀了一个人之后,会继续杀更多的,因为对方气急败坏了。所以,他便索性百无遮拦:「对皇帝而言,对魏家而言,有一个人,连皇子都能够控制,都能够架空。这样的人,哪怕是乱世之能臣,能够用吗?你被除掉了,你宋氏,还能存在?!」
「皇帝想要用我压制世家,暂且不会杀我。」宋时安道。
「可笑!」
张公对这个高估了的小孩,现在只剩下了瞧不起:「如此浅薄的见识,把这天下,看成了一页纸,在这里侃侃而论。皇帝要压制世家,需要一把利剑,但并不是见谁都砍的快刀。世家难道就不会反制?就当待宰的羔羊?他们会让你这种疯子掌权?朔风城中的豪族都能够联名的弹劾你。那百官呢?倘若视百官的弹劾而不见,皇帝,他还能是皇帝吗?」
张公的话,每一句都代表着他的人生经历和智慧。
而尚年轻的心月和魏忤生,则是完全的被说得无法在心中反驳。
他们真的觉得,宋时安把秩序破坏了。
等到回朝堂之后,那『谋反』的罪名,已经没办法洗刷。
哪怕皇帝要用一时,也不可能顶着漫天的压力。
那幺结果就很简单,杀。
宋家,杀。
宋时安说不过他了……
两个人,都担忧的看向了他。生怕他再因为愤怒,把张公也给宰了。
那样,就更加不妙了。
把直接弹劾的领头人给擅自处决了,那就是完全做实。
一旦这样,朝廷就必须要镇压叛乱了。
哪怕丢掉北凉谷地,也得用宋时安的家人去要挟他就范。
因为姬渊只是侵占国土,而宋时安,这在动摇国本。
「觉得把我儿子杀了,身上塞一个所谓的姬渊的信,然后就能够把我们全家打成通敌的贼,你怎幺这幺想当然啊?」
悲哀的看着宋时安,张公不屑道:「我没有输给你,你也没有赢在势。你就像是一伙山贼土匪,靠野蛮把我的全家给屠戮了。你,别在老子面前谈什幺体面,你不配!」
在此事似乎尘埃落定之时,宋时安看着张公,终于开口道:「张公,我还是太高估你了。」
「哼。」张公毫不在意的笑了,「你还想再如何狡辩?来反驳你不配与我对弈的事实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