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一次,是来自朔风。
看完后,这一次的皇帝,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变化:「召离国公进宫。」
这般下令后,离国公再一次的进了皇宫。
两个人,对坐着。
「离国公,请看。」
陈宝把来自琅琊的那一封,递给了他。
在看的时候,他的情绪比皇帝稍微稳一些。但依旧是,激动了。
「胡闹,简直就是胡闹。」
一般人不可能这样去评价一个皇子,那是以下犯上,倚老卖老的死罪。
哪怕离国公,也不能去点名魏忤生。
但这件事情,确实是严重的恐怖。
全盘的,将帝国准备退守南凉和姬渊抗衡的计划打散,甚至说彻底破坏了。
「如此多的辎重,大部都被压到了朔风,此战要是输了。多折损几千老兵不说,整个凉州的军队,也将动弹不得,只能够被动的据守。」离国公相当犀利的分析道,「虽然原本就是要据守,但跟只能据守完全不一样。没有了调兵遣将的能力,哪怕换了萧群,也难有作为。」
「而姬渊,在将整个北凉吞下,整备后,等待积雪融化,就能直接剑指南凉,进而向整个北方扩张。」皇帝所害怕的,就是这一点。
武威陷落,本来就是一场战略上的大败。
现在,朔风的战略意义又提了上去。
这两败于大虞而言,虽然不至于打垮,但也重伤到了要害。
而于北边的伪齐而言,那就是全国的振奋。
年富力强的姬渊,已经有了吞噬天下的趋势。
「这就是那个解元想的主意吗?」离国公问。
「断然了。」皇帝道,「朔风必死的局面,他主动前往,就是想要执棋。」
「如此狂妄,让他守住城还能得了。」离国公摇了摇头,叹笑道。
「这是魏忤生的另一封八百里加急。」皇帝伸出手。
陈宝拿了过去。
离国公这一次看完后,也是稍微平复了一些。倒不是认可,只是刚才已经气过了。
「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了下来,想要替那解元脱罪。」皇帝说。
「那至少北方的战事,得暂且的保密了。」离国公道,「这些变故,不宜让百官知晓,更不可流传民间,不然恐慌的情绪会蔓延全国的。」
「纸保不住火,藏不了太久的。」皇帝道。
「那到时候,就把那个解元推出来,当众矢之的。」
虽然这件事情,最可恨的就是魏忤生。
但皇子是不可能犯错的。
皇子犯的错,只有皇帝可以去定义和审判。
其余人,也攻击不了皇子。
但这股子火如果没处发泄,压抑住了,这才是最要命的。
倘若是一统的王朝,暴君可以让百官闭嘴。
可现在,天下割据,内忧外患,这个时候就不能够太把皇权当成皇权,把皇帝当皇帝。
这个权力,是要大打折扣的。
但有了发泄和打压的人选,情绪就不会压抑了。
甚至说,把儿子派出去的皇帝,还得补偿性的赔一点儿东西给鸽派。
宋氏不是勋贵,也并非江南世家。宋靖下去了,这个空出来的重要位置,就成了缓和矛盾的筹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