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的消息,来得十分合适。
因为再不传来,他们之中有些人便已经要动摇了。
倒不是放弃『兵变』,而是做的更加极端。
他们要看到魏忤生本人,安全的出现,并且被官方澄清是忠臣。
人都是喜欢找补的,先前对魏忤生鞭挞太监的站队,导致这些人已经上了安生的车队。如若三心二意,那死的更惨。
因此,他们只有一个办法。
用这样的手段,更加明确的站队。
在他们身上,都打上『中山王党』的烙印。
这不是明确的造反吗?
可以说是,但也可以说不是。
因为史书,乃是胜利者书写的。
他们,一定要见到魏忤生。
若皇帝和太子急了,把魏忤生杀了,那幺整个天下将会大乱。
毕竟中平王意图弑君的事同时发生了。
皇室遭此变故,各方势力都会参与进来。哪怕魏氏还有体面,新上任的皇帝也只能是被诸多势力扶持的傀儡帝。
就像当初吕氏被功臣集团诛杀,周勃等人带头拥立温和弱势的刘恒一样,都希望龙椅上的那人容易掌控。
虽说后面谁都没有想到,这文帝竟然是『三代之下首推』的千古明君。
可周勃等人的出发点是好的,就是要贪权,并避免强势君主清算。
但值得放心的是,大虞的这些皇子,早就定型,出不了汉文帝。
真要重新洗牌,勋贵及世家,还有武将阶级都是乐意的。
当然,还有最差的情况。
那便是在槐郡血战,皇权崩塌,天下彻底四分五裂,各镇诸侯割据一方。
如若这样,那他们这些手上有兵有粮的将军们就更不怕了。
那要是魏忤生没被杀呢?
那就更好了。
太子搞出这样一出,他已经掌控不了局面。想要平复压力,就得请忤生老祖出面。
这,是在槐郡。
天下的粮食,皆汇聚于此。
还有五万军队。
同时,皇帝跟诸位皇子和百官在这里。
忤生进可挟持皇帝,要求立他为储君。
忤生退可当清君侧之权臣,杀中平王,赦免晋王,削弱太子,从一字并肩王做起。
这,不就是北凉故事吗?
「守着他们。」
张目撂下这句话后,便对那几人使了个眼色。
四人走出营房,围在一起。
周围全部都是他们的亲卫士兵,没有一个不放心的人。
「太子带了多少人来?」张目对那名斥候问道。
「数百,不足三百应该。」那人说道。
「人的确是很少。」张目身旁,一名叫作田立的偏将说道,「若是要过来镇压,如何会这般轻兵而来?说明,是要以安抚为主。」
「别说这种话。」张目道,「我等军官行此事,那是因为要自保求生。可其余的士兵,他们胜不会富贵,负则会遭受牵联。这,如何能够算成我们的兵力优势?」
太子的几百人,那是真的几百人,精悍且强大。
他们这边虽然有近万余人,可其中真正忠诚的,也就他们的一些中下层军官和随行近卫,加上魏忤生的亲兵,不过千余。
若是血拼,胜负犹未可知。
「那你的意思,莫非是让太子进军营,而随行士兵不进?」一人问道。
这话一说出来,田立便脸色一沉,紧张道:「这,过于以下犯上了吧?」
「你们给我记住。」张目知道大家总希望用尽可能温和的手段,和平演变,遂提醒的说道,「宋府君入仕以来,做的都是忠君爱国的大事,立的都是经天纬地的大功,不也一直在被猜忌?中山王殿下更是,纯粹的武将,毫无僭越之心。可现在如何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