狡兔死,走狗烹。
在这之前,最重要的就是制衡。
可是,皇帝不得不承认。
宋时安心中对此也如明镜一样澄亮。
屯田谁都能来做,但现在除了他,谁都做不成。
这就是他的底气。
「宋氏对陈可夫何种态度?」皇帝问。
「回陛下,厌恶至极。」陈宝说道,「连宋靖,也丝毫不留任何情面。」
「家抄了,全部贬为庶民,举家发配到岭南。」皇帝道。
天要令其亡,必先让其狂,
宋时安踩了他这一脚,那这一脚就送他去深渊。
「是。」陈宝认真道。
「生出来了,对吧?」皇帝又问道。
「是,陛下。」
「让他过来。」皇帝随口道。
「遵命,陛下。」
很快,陈宝便去亲自的将从宗人府出来的魏生,带到了殿中。
一进来,他便匍匐下身,跪拜道:「臣,参见陛下。」
依旧是没有用『儿臣」,依旧是没有用『父皇」。
到底是恨,还是惧呢?
这两点都看不出来,他藏得很好。
好的就像,只是敬。
亦或者是一种,不知道如何才能够拉近的疏离。
「生,起来吧。」
皇帝语气虽然并不像对吴,晋二王那样有家庭感,但也温情了不少。
「谢陛下。」魏生起身。
「陈宝,赐座。」皇帝说道。
接着,陈宝搬过来了一个圆凳。
「谢陛下赐座。」
魏性生在坐下前,也对陈公公稍微行了一礼,而后才稳坐在凳子上,面向这位年迈的皇帝。
「你和宋时安各自都说,是自己出的主意,要承担调兵的责任。」皇帝道,「你知道这事吗?」
「臣出宗人府后知晓了。」魏生说。
「这是你们合计好的?」皇帝打趣的问道。
「回陛下。」魏生在纠结后,说道,「我们原本的打算是,由我承担一切责任,他只是胁从,他当时也同意了,但没想到回盛安之后—他会那样说。」
他没有撒谎。
皇帝让陈宝去试探过了。
自己的儿子,是单纯的。
「你们之间的主从情谊,十分深厚啊。」皇帝称赞道。
「陛下,我与时安只是同僚,并无主仆之关系。」魏生谨慎的回答道,「宋时安是陛下的人,他永远效忠于陛下。臣情愿辞去所有的官职,继续在皇宫之中,专心读圣贤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