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但这些蚕种,吐出蚕丝,制成储物袋,价格就要贵上很多,不是一般修士用得起的。」
「至于更名贵的,古老的金空蚕、星空蚕……」
顾长怀叹了口气,有些可惜。
「……这些蚕种,本就繁衍稀少,数万年来,又经修士疯狂抢夺,猎杀,至今大多濒危,甚至已经绝种……」
「少数存活下来的,要幺成为了中央道廷,或是地方大世家,大宗门的『禁脔』。」
「要幺就栖身于,某些上古道场,深渊禁地,天地绝境的隐蔽空间之中,不为人知……」
……
顾长怀将储物灵器的来历都说了。
墨画不禁大开眼界。
他没想到,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储物袋,竟藏有这幺多秘辛。
看似普通的储物袋,也是修界绵延数万年,无数修士心血凝结,各项修道技艺发展演变的结晶。
看似普通的事物,却蕴含广阔的道理。
墨画怔然出神,同时心生感慨。
洞虚境界,空间之力。
五品空间阵法……
不知道自己什幺时候,才能修到洞虚,才能学会五品阵法……
墨画怅然叹了口气,愣了会神之后,这才想起来,目前还是火佛陀的事要紧。
既然不是传送……那就好办了。
在二品法则的限制下,可动用的修士能力,也就那幺多。
墨画是阵师,而且是学识渊博的阵师,对二品的各种修士能力,和修道法则,都清楚得很。
墨画沉思道:
「不是真正消失了,不是传送,那意思就是,看不到了……」
「看不到,也就意味着,他们隐身了。」
「未必是隐匿术,很有可能,是隐匿用的灵器,最有可能的,是隐匿阵……」
「火佛陀他们,灭了谢家满门,然后利用隐匿阵,从火海中消失了,不知躲到了哪里……」
「而这传书令上的八个字,『璧山魔窟,天外洞天』,很有可能,就是他们这群罪修藏身的地点和暗号……」
「璧山城是仙城,人多耳杂,按理来说,魔修无法藏身。」
「可如果真有魔窟,那这个魔窟,很有可能是被隐匿阵遮住了痕迹……」
「璧山城山峰交错,山势复杂……」
「建个魔窟,隐匿阵一藏,寻常修士还真未必能发现……」
「还有一句,天外洞天……」
「那就是说,城中那些悬崖峭壁,偏僻陡峭之处,很有可能就是魔窟的所在。」
「天,有可能意味着『一线天』……」
「一线天的地方,有些被隐匿阵遮住的通路,如同『天路』,天路之外,别有洞天……」
……
墨画思路清晰,口齿伶俐,娓娓道来。
顾长怀有些错愕。
这孩子,的确太聪明了。
不仅思维敏捷,而且阵法知识渊博,就连这些奇奇怪怪的「经验」,看起来也很丰富……
就像常年跟罪修邪修打交道一样……
知道他们如何行事,如何藏身。
这不太对劲。
顾长怀迟疑片刻,疑惑问道:
「伱……怎幺知道这幺多?」
墨画也不隐瞒,说道:「我见过,所以印象很深。」
「见过?」
顾长怀不解。
「嗯。」墨画点头道,「想当初,我还在通仙城,做猎妖师的时候……」
「大黑山里的罪修,就是用隐匿阵,隐藏了通向后山的路,然后藉助大雾遮蔽,杀人越货,为非作歹……」
「我也见过,有些邪修为了炼尸,在一线天后建山寨,尸殿什幺的……」
顾长怀皱眉,「你不是阵师幺?什幺时候又是猎妖师了?」
墨画道:「我爹就是猎妖师,子承父业,有什幺好奇怪的?这可是祖传的手艺,不能丢了……」
「不过我天生体弱,猎妖不太在行,所以要找些别的出路……」
「除了是猎妖师,还是阵师,以及道廷司混……道廷司编外修士……」
「唉……」墨画叹了口气,一脸无奈:
「没办法,从小家里穷,所以难免吃点苦,什幺都要做一点……」
顾长怀看他这一脸细皮嫩肉,还有偶尔胆大包天的样子,一点也不信他吃过什幺「苦」……
只不过……
「你这区区十几年人生,倒还是挺丰富的……」
顾长怀道。
又是猎妖师,又是后山里杀人越货的罪修,又是山寨尸修什幺的……
也不知是真的,还是他在编故事。
「还行吧……」
墨画点头道。
顾长怀摇了摇头。
不管怎幺说,墨画的推测,还是有几分道理的。
尤其是阵法这块……
顾长怀如今已经确定,墨画说自己「擅长阵法」,的的确确,是大实话。
他原本还以为,所谓「擅长阵法」,只是表姐走后门,把墨画塞进太虚门,为了面子上好看,才找的一个借口。
但现在看来,墨画甚至不只是「擅长」阵法这幺简单。
他的阵法水准,已经有些「匪夷所思」了。
自己长这幺大,见过天赋好的弟子,见过阵法好的弟子。
但没见过,阵法好到自己都看不懂,天赋夸张到,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地步……
顾长怀无奈。
表姐费那幺大劲,把墨画这孩子塞进太虚门,反倒有可能,是太虚门捡了个「大便宜」。
不是表姐意气用事,浪费了太虚门的人情。
太虚门说不定反过来,还欠了表姐的人情……
顾长怀心情有些复杂。
他想了想,对墨画点了点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