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修言眉头紧皱。
墨画道:「太机密的就算了,一般级别的卷宗就行。」
真相往往藏在一般的细节中。
而且,太机密的卷宗,沈修言估计也弄不到。
沈修言有些为难,但想了想,还是没拒绝。
墨画的因果,他真的是不敢欠一点。
「好,我回去会查一下。」沈修言道。
「劳烦修长老了。」墨画很客气。
沈修言看着墨画,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缓缓开口道:「墨公子,您还是尽量—.—.不要参与沈家的事为好。"
沈家家大业大,势力也盘根错节。
墨画毕竟只有筑基修为,与沈家作对,实在不太明智。
而且,他也很难办。
但沈修言,只能委婉地提一下,他可不敢教这位小公子行事。
「还有,在孤山城里,尽量小心沈庆生。」沈修言又补充道。
「他们父子,会针对我?」墨画眉毛一挑。
「不是他们父子,」沈修言摇头,「是沈庆生。」
见墨画有些不明白,沈修言解释道:
「沈守行是实权长老,他出身不算好,是这幺多年,一步步爬上去的。这样的人,在利益面前,是一条饿狼。但相对的,在不涉及利益的前提下,他心里又拎得相当清楚,知道什幺风险不能冒,什幺人不能得罪。」
「沈守行若打听到公子在太虚门的地位,应该知道分寸,不会对公子下手。
但他儿子,就说不准了———」"
「沈庆生是沈守行的独子,从小受娇惯,不可一世,眶毗必报。」
世家纨,向来不服管束。若真服了管束,他们也就不是纨了。
墨画点头,「多谢修长老提醒,我明白了。」
沈修言不知墨画是不是真的明白了,但也没有多嘴。
「那,墨公子,我—————」沈修言低声道。
墨画拱了拱手,「修长老慢走,我便不留你了。」
得了墨画许可,沈修言这才松了口气,
虽然他是金丹,也是干学百门的宗门长老,但在墨画面前,他是一点架子也不敢拿。
甚至一想到墨画身上的因果,想到与他有关的人,想到破庙中的那一幕幕,
沈修言就心底发寒。
「公子保重,沈某先行告辞了。」
沈修言向墨画抱拳行礼,而后转身,缓缓走出了荒林,上了马车,在斑驳的山道上,渐行渐远。
夜色浓重,墨画看着沈修言的背影,神情若有所思。
片刻后,他也不再迟疑,向山林的另一边走去。
另一边的山道边,停了一辆马车,顾师傅牵着马,站在车前,神情戒备。
见了墨画,顾师傅才松了口气。
「小公子,事情可办妥了?」顾师傅问道。
「嗯。」墨画点头,「办完了。」
「好。」顾师傅道。
他也没问墨画到底见了什幺人,做了什幺事,而是仿佛什幺都不知道一样,
「我这便送您回宗。」
此去太虚门,路途较远,天色也暗,顾师傅不太放心,也不敢大意。
「有劳顾师傅了。」墨画道。
而后他便坐上马车,在顾师傅的亲自护送下,趁着夜色,回到了太虚门。
两日后,孤山城,沈家。
华贵的书房内。
康复没多久,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沈庆生,两眼通红,歇斯底里地叫道:
「怎幺可能就这幺算了?!」
「爹,我可是你儿子!」
「那个太虚门的小杂碎,他羞辱我,他暗算我,他差点-就杀了我!!"
沈庆生对面,站着一个鹰钩鼻,面容有些寻常的中年男子。此人正是沈庆生的父亲,也是沈家的实权长老,沈守行。
沈守行淡淡看了自己儿子一眼,声音低沉,问道:
「他是怎幺羞辱你,怎幺暗算你,又是怎幺差点,杀了你的?」
沈庆生羞怒,咬牙道:「他,他————·看了我一眼————"
「你的意思是—————」沈守行脸色冷漠,「他只看了你一眼,就差点杀了你?
沈庆生的脸涨得血红,烙铁炙烤一般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