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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胖子、疤脸、狴犴腰牌、神秘的『上面』、急于平掉的『帐目』……这些线索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,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阴影。

李墨的血没有白流,老周他们的险没有白冒。

「快了……」

张飙低声自语,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:「就快抓到你们的尾巴了。」

他转身,对屋内的几人道:「都去休息,养足精神。接下来,有的忙了!」

「好!」

几人应了一声,立刻便去休息了。

而目送他们离开的张飙,则将目光重新落在那些线索之上。

【朱标之死.朱雄英之死.马皇后之死.】

【吕氏.背后之人】

【周王府漕粮贪腐案.李墨遇刺】

他反复分析着所有看似关联,却又没有多少关联的事情,琢磨这背后,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。

虽然历史上的成功者,失败者,最明显的不过朱老四和朱允炆,但除了他们,难道就没有隐藏在历史下的黑暗动乱?

就像史书上从来不会写阴谋诡计,难道历史上就没有阴谋诡计?

很明显,这是不可能的!

所以,张飙在『上辈子』的折腾中,发现了一个清醒点,不能完全用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历史去看待如今的大明世界。

他记得他现代的历史老师曾告诉过他一句话:

【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世界,不过是世界的四分之一。剩下的四分之三,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。】

而现在,身处大明世界的他,仿佛看到了剩下的四分之三。

「看来,这次『死谏』,需要更多人帮忙啊!」

张飙的嘴角微微上扬:「要不,宰几个老朱的皇子皇孙?」

与此同时,开封,周王府。

一处偏僻的院落内。

虽已暮春,但这院落却显得有些阴冷。

朱有爋坐在书房里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脸色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晦暗不明。

他对面,坐着一位穿着青衫、面容精瘦的中年文士,正是那位『刘先生』——刘典簿。

「李御史那边……处理干净了?」

朱有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
刘典簿微微躬身,语气平静:「二爷放心。动手的人是从外地找的亡命徒,根本不认识我们。」

「得手后不久便被『意外』发现,已当场『反抗』被杀,线索到此为止。」

「至于二爷您,那日您正在城西别院与几位文人雅士品茗论诗,人证物证俱全,任谁也查不到您头上。」

朱有爋闻言,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,但眼中的阴鸷并未散去。

「锦衣卫不是吃素的,蒋??那条老狗鼻子灵得很。他们一定会来查,而且会往死里查!」

「查便查。」

刘典簿捋了捋胡须,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:

「无非是再丢几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出去。只要『红铅』丹的秘密不泄露,漕运的根子不断,咱们就还有转圜的余地。」

提到『红铅』丹,朱有爋的瞳孔猛地一缩,这才是他真正恐惧的根源。

他猛地看向刘典簿,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一丝怨恨:

「转圜?如何转圜?!王叔那边呢?我几次三番去信,为何石沉大海?他是不是……要把我当弃子了?!」

刘典簿沉默了一下,避开了朱有爋那咄咄逼人的目光,叹了口气:

「二爷,如今风声太紧,王爷那边想必也有诸多不便。此时沉默,未必是坏事,或许正是在暗中筹谋……」

「筹谋?我看他是想让我一个人扛下所有!」

朱有爋猛地打断他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锐:

「当初是他找上我,许诺助我取代兄长,执掌周藩!现在出了事,就想把我一脚踢开?天下哪有这幺便宜的事!」

他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恨意。

他对那位『王叔』的敬畏,正在迅速被恐惧和背叛感吞噬。

刘典簿看着朱有爋几乎失控的样子,心中暗骂蠢货,面上却不得不安抚道:

「二爷息怒!此事归根结底,都是那个张飙害的!若非他在京城兴风作浪,搞出什幺反贪局,引得皇上疑神疑鬼,李墨又怎会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死死咬住我们不放?王爷的大计,又怎会横生枝节?」

他巧妙地将矛盾引向了张飙:「而且,你父王也是被他害的,这可相当于杀父之仇啊」

「呵!」

朱有爋嗤笑一声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血的淡漠:

「张飙?他算个什幺东西?不过是个运气好的疯子罢了。他害了王叔?哼,王叔与他,不过是权力场上的博弈,成王败寇,何来仇怨?」

他顿了顿,眼神飘忽,说出了一句让刘典簿都心底发寒的话:

「至于我父王?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,识人不明,与我何干?若他能早些将世子之位传于我,周王府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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