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最好将浙江清吏司那八万两堤坝款的去向,钉死在他身上。记住,批示日期要在他被处死前半月。」
「属下明白。」
赵郎中的手微微颤抖:
「只是......只是这数额巨大,赵尚书生前似乎并未.....
「他「似乎」做的事多了!」
傅友文冷冷打断道:
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。做好这件事,你的家小,我会安排人送去南方,保一世富贵。」
说完,他顿了顿,语气陡然转冷:「若做不好,你知道后果。」
嘶——!
赵郎中倒吸一口凉气,旋即重重点头。
而这时,傅友文又看向另一人,沉沉地道:
「孙主事,你明日一早,扮作走街串巷的卖货郎,去城南『墨香斋』」附近。李墨那个书呆子,
每逢初三、十八必去那里淘换旧书。你『不小心』掉落这个信封。」
说着,他推过一个毫不起眼的灰布信封:
「里面是茹瑞小舅子与边将私下交易军械的流水副本,抹去了我们的痕迹,但足够引他们上钩。」
「记住,要慌乱,要自然,捡起来就跑,务必让他看清信封上的『兵」字印记。」
「属下遵命!」
「还有!」
傅友文端起一杯茶,最后对师爷道:「给江南顾家的信,要用密写药水,藏在普通家书里。」
「告诉顾老先生,无需直接攻击张,只需让他的门生故旧,在各地奏报中,多提提『地方胥吏被京师御史吓得不敢做事,政务停滞,民生哀怨』。」
「最后,再引申一下『与民争利』之弊。这盆污水,要泼得无声无息,却又无处不在。」
「东翁妙计,在下佩服。」
师爷笑着授了授胡须,正准备转身前去执行傅友文的命令。
就在这时,一名小吏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:
「部堂大人,不好了,张那厮在都察院成立了一个新衙门,叫什幺洪武审计特别清帐司......说是要审计皇上内帑!」
「什幺?!」
傅友文大吃一惊,脸色苍白如纸,手指颤抖地几乎端不住茶杯。
而整个值房,气氛也瞬间降到了冰点。
其实,如果老朱想杀人,只需要按张报的那些帐,让锦衣卫去核查便是。
他傅友文,绝对死定了。
但老朱却没有这幺做。
因为死一个傅友文,并不是他的目的,他要杀所有与傅友文、与户部贪腐有牵连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