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参将心领神会,咧嘴一笑:
「回部堂,弟兄们手痒得很,正想找块硬场地练练冲阵呢!听说承天门外那块地界够大,离某个存放『赃物」的库房不远,正好!」
「嗯。」
茹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:「操练就要有操练的样子,马蹄声要响,尘土要大,号子要亮!」
「但记住,是操练,不是闹事。撞坏了花花草草,记得赔。」
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:「尤其是民宅,要格外注意,别惊扰了。」
另一个将领低声道:
「部堂,五军都督府那边,傅国公问,是否需要他老人家....
「不必!」
茹瑞摆摆手:「老国公一动,性质就变了。你们底下人自发的举动,才是军心所在。去办吧。」
几位将领狞笑着领命而去。
茹瑞又拿起一份空白的奏疏,亲自磨墨,沉吟片刻,写下:
【臣瑞谨奏:惊闻御史查抄,三军震动。京营士卒皆言,粮饷乃性命所系,今竟如匪过,恐生肘腋之变。臣虽百般弹压,然忧心,唯恐负皇上重托......】
字字泣血,句句惊心。
这时,一名小吏走了进来,向他禀报了张审计内帑之事。
他的反应比傅友文更加暴怒。
他本就肥胖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。
「审计皇帝?!张那厮怎幺敢?!他怎幺不去死!」
茹瑞咆哮着,砸碎了一个心爱的砚台:「还有傅友文那个蠢货!当初要不是他办事不利落,欠了那幺多俸禄,何至于今日被一个疯子御史逼到如此境地!?」
但他很快冷静下来,恐惧压过了愤怒。
如果张连内帑都敢查,那他串联天下卫所,企图把天下卫所的烂帐捅出来,让张不敢查,
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?
毕竟天下卫所跟皇帝内帑比起来,敦轻敦重,一目了然。
「备轿!去傅友文府上!」茹瑞当机立断。
此刻,他们这些原本可能互相倾轧的官僚,在共同的威胁面前,必须暂时结成同盟。
然而就在这时,又一名小吏来报,同样的消息。
茹瑞的反应同样迅速,他胖脸上闪过一丝狞:「本官就说嘛,皇上怎幺可能容忍这等狂徒!
?果然如此!」
「傅友文那边估计也知道了,还有五军都督府那几个老家伙,该他们出力的时候到了!」
「另外,还有那些藩王吗?北平、西安、太原,哪个干净?!」
「呵!」
他冷笑一声,道:
「你张不是喜欢审计吗?让你审!看你有没有命审下去!」
「一个失宠的酷吏,不过烂命一条而已!」
话音落下,他便朝外面招呼道:「给本官将王参将他们叫回来,告诉他们,操练可以狠一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