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飙挑了挑眉,却没有任何表示。
只要不是马上处死他,什幺口谕不口谕的,都是屁话。
而蒋也习惯了他的不知死活,又自顾自地道:
「着你将所知的、有关曹国公李景隆、武定侯郭英,以及其他相关人等的不法情事,详尽上奏,不得有任何隐瞒或遗漏。」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。
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又补充了一句,这句话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李景隆和郭英的心上:
「皇上有旨,若所言查证属实,或可..::..酌情考量。」
这话说得模糊,但却留下了无限的想像空间。
尤其是对此刻陷入绝境的李景隆和郭英来说,简直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。
皇上的意思是....
如果张把他知道的都说了,并且能查实,可能会对他们从轻发落?或者是..:..对张飙从轻发落?
张他知道多少?他会说什幺?
不对,皇上这是在鼓励张攀咬!也是在逼他们!
就在李景隆和郭英心思急转的时候,蒋不再看张,又将目光转向他们,冷冷地提醒道:
「二位公侯爷,皇上也等着你们呢。有什幺话,现在说,还来得及。」
话音落下,他根本不等两人回应,转身便离开了,脚步声逐渐远去,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更加浓重的心理压力。
蒋的传旨像一把盐,撒在了李景隆和郭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,又像一把火,丢进了充满猜疑和恐惧的干柴堆。
张看着蒋消失的方向,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:「皇上这是要搞竞赛啊?看谁吐得快?吐得多?」
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两位邻居,笑容越发灿烂:「二位,听见了吗?机会来了哦。要不咱们比比,看看谁先死?」
李景隆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,看着张飙,又看看隔壁的郭英,眼神混乱到了极点。
郭英面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,死死盯看牢房的栅栏,不知道在想什幺。
诏狱的气氛,因为蒋的这番『口谕」,瞬间变得更加诡异、紧张和充满算计。
「看来二位公侯爷都没兴趣跟我交流啊?」
张又主动开口道:「既然如此,那就让我来跟你们聊聊吧!」
说完这话,他便将目光落在了李景隆身上,喷喷道:
「李公爷啊,你说你,家大业大,曹国公府啊,那可是金山银山堆起来的。」
「如今落到这步田地,那些好东西,岂不是都要便宜了抄家的锦衣卫和户部那群蠹虫?」
李景隆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。
张飙继续慢悠悠地道,声音带着蛊惑:「与其让他们糟蹋了,不如..:...
说着,他眼珠子一转,笑嘻嘻道:「拿出来造福下社会?比如给我看看?」
李景隆猛地擡起头,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:
「你都把我害成这样了,还..:::.还想要我的东西?!」
「哎,话不能这幺说。」
张摆摆手,一本正经地道:
「我这叫『抢救性保护」!是避免文化遗产流失!」
「你想啊,那些古玩字画、玉器珍品,落在粗人手里,磕了碰了多可惜?」
「让我瞧瞧,品鉴品鉴,说不定还能在皇上面前,替你美言几句,说说你是如何主动『捐献」,戴罪立功的?」
「真......真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