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外面,只见一个熟悉的小吏,快步走到他身边,低声耳语了一番,他脸色变了又变,旋即不动声色地回到刑房。
看着奄奄一息的沈浪和孙贵,他眼神复杂地挥了挥手:「把他们放下来,关回牢里去,找郎中看看,别弄死了。」
差役们面面相觑,不明所以,但还是照做了。
很快,沈浪、孙贵二人就被拖回了牢房,虽然依旧身处地狱,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酷刑的折磨。
两人相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困惑和微弱的希望。
到底是谁在帮他们?
却听孙贵率先开口道:「沈兄,你怎幺样?」
对面传来一阵沉默,他挣扎着靠墙坐起,啐出一口血沫,关切地看向沈浪的牢房。
他皮糙肉厚,伤势相对较轻。
而沈浪一介书生,又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,他真怕沈浪挺不过去,一命呜呼了。
「沈兄?!」
孙贵又着急的呼唤了一声。
「咳咳.」
沈浪在一阵沉默之后,沙哑着咳嗽了两声,旋即艰难的爬起来,脸色苍白的看向孙贵。
而在这过程中,他浑身都传来阵阵剧痛,只是咬着牙,摇摇头:「还死不了.」
「现在怎幺办?」
孙贵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焦虑:「铁盒应该是被丰满拿走了,但外面全是他们的人,丰满能躲到哪里去?李墨和武乃大知不知道我们出事了?」
「李墨和武乃大那边.恐怕也凶多吉少」
沈浪忍着痛,强迫自己冷静思考:「傅友文既然能设下这个局抓我们,肯定不会放过他们。」
「我们现在.只能希望丰满机灵点,能把东西藏好,或者.交给一个足够可靠的人。」
「可靠的人?现在还有谁可靠?」
孙贵绝望地道:「蒋???皇上?他们要是可靠,飙哥也不会在诏狱里了!」
沈浪沉默了。
孙贵的话虽然偏激,但却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。
在这应天府,他们似乎真的找不到可以完全信任的强援。
「等!」
沈浪最终咬牙道:「我们现在只能等!」
「傅友文不敢立刻杀我们,他还要撬开我们的嘴找铁盒。这就是我们的机会!只要我们还活着,就有希望!」
「好吧,现在也只能这样了,真希望飙哥能知道此事,说不定.」
「别想飙哥了,他已经做得够多了,现在该轮到我们了!」
沈浪出言打断了孙贵,然后也挣扎着靠在冰冷的墙上,悠悠一叹:
「从来忧国之士具备千古伤心之人。飙哥这条路,很难走啊!」
「是啊,从昨晚开始,我才真正明白飙哥」孙贵也忍不住叹息道。
沈浪看了眼他,勉力一笑:「做大事,不是大成,就是大败。只要是志同道合,哪怕他满路风霜,总有艳阳高照的一天。」
「对!大不了血溅黄沙路!」
孙贵捏紧拳头,视死如归。
另一边。
傅友文书房内,气氛降到了冰点。
四人再次聚首,但早已没了之前的志得意满,取而代之的是焦躁、愤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。
「废物!都是一群废物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