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草!泥!马?」
老朱强压下怒火和杀意,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,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在讨论天气。
「张飙,你告诉咱……」
他冰冷的目光,如同冰锥,精准地钉在张飙的脸上,嘴角甚至勾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:「你骂的是咱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虎豹?」
「还是.....」
他目光极其缓慢地扫过刘三吾那张煞白的老脸,扫过梅殷那因极度惊愕和恐惧而僵硬的铁青面庞,最后落回张飙身上:
「这满朝披着人皮、吃着皇粮、喝着兵血、踩着枯骨、却让咱的御史活活饿死在土炕上的.....」
老朱顿了顿,那冰冷的眼神里,第一次燃起一丝实质性的、如同地狱业火般的暴虐,但声音却依旧平静得可怕:「豺狼?!!」
哗!
刘三吾、梅殷二人,包括蒋??,瞬间头皮发麻。
张飙脸上的狂笑也僵住了。
他没想到,老朱没有在暴怒中失去理智,反而在最极致的愤怒中,淬链出了如此可怕的冷静。
还把他这市井秽语,瞬间拔高、扭曲成了指向满朝文武的诛心之论。
这反击太快!太毒了!
老朱没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。
他那双冰冷的眼睛,直刺张飙强装的镇定之下:「你想死?用这市井秽语激怒咱,让咱一刀砍了你?」
「然后呢?」
老朱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:「成就你死谏清名?让天下人指着咱的脊梁骨,骂咱是听不得真话、滥杀言官的昏君?」
「让那些被你煽动起来的穷酸,更有理由骂咱刻薄寡恩?让王忠饿死的帐,彻底算在咱的头上?」
「让咱这洪武朝的史书,因为你张飙这两个字,留下一个千古难洗的污点?」
老朱每问一句,声音就低沉一分,那平静下的压力却如同山岳般层层叠加。
「张飙.....」
老朱发出一声极轻、极冷的嗤笑,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,声音如同宣判:「你太高看你自己了!也太小看咱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