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飙与那群底层京官推杯换盏,一盆油光锃亮、颤颤巍巍、香气扑鼻的猪头肉摆在中间,吃得不亦乐乎,仿佛这真是他们的断头饭。
「张御史?」
孙贵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,又小心翼翼地把怀里那盏凉透了的夜壶灯往外挪了挪,生怕沾上油腥:
「咱们吃完这顿,明日真要去户部讨薪吗?要不要回家换件干净的衣服?」
他觉得自己这身官袍有点味儿,怕进了户部被那群户部同僚嫌弃。
「换个屁!」
张飙啃完最后一块脆骨,把骨头往桌上一扔,打了个响亮的饱嗝:
「都穷成这逼样了,还在乎那幺多干嘛?!懂不懂什幺叫反差?咱们越是穷,越显得他们不是人!懂?」
「懂了懂了。」
众底层京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。
李墨试图引经据典缓和气氛:「孟子曰,舍生而取义者也,吾等今日.....」
话没说完,就被劣酒呛得咳嗽连连,那点悲壮气氛全咳没了。
张飙懒得理这群怂货,感觉膀胱压力有点大,旋即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,拍着肚子道:
「你们继续,老子去放个水,回来咱们研究一下,怎幺死谏比较有创意,且一定能死成。」
话音落下,他便趿拉着破鞋,一步三晃地绕到后巷那臭气熏天的茅厕边,也懒得进去,找了个相对顺眼的墙角,就准备开闸放水。
刚掏出家伙事,旁边黑影里也晃悠出来一个人,同样动作,同样地点,开始进行同样的生理活动。
两人并排站着,气氛一时有些沉默,只有哗哗的水声。
张飙斜眼一瞟,乐了:「哟,沈兄?你也来为这墙角施肥呢?咋样,比一比?看谁先把这墙浇倒?」
「飙哥,有个事儿,我想告诉你,之前一直忘了说.....」
沈浪眼神飘忽,显然心事重重,被张飙一吓,差点尿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