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张飙大吼一声:「孙员外郎!梯子!蒋指挥使不管,咱们自己上!」
「好嘞飙哥!」
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和架设梯子的声音。
郭英的大儿子冲到窗边一看,脸都绿了:「爹!他们架梯子要爬墙头了!」
「什幺?!」
郭英猛地从被子里弹坐起来,也顾不上装病了,赤着脚就冲到窗边。
只见墙头上,孙贵正颤颤巍巍地举着那盏阴魂不散的夜壶灯照明,张正利索地往上爬,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擡着什幺东西的底层京官。
「反了!反了!真是反了!」
郭英气得胡子直抖:「弓箭呢?!给我拿弓箭来!老子要射死这群泼才!」
家将一脸为难:「侯爷,这射杀朝廷命官,可是重罪啊———"
更何况下面还有那幺多百姓看着。
就在这时,张已经爬上了墙头,骑在墙檐上,对着郭英的窗户方向挥了挥手,脸上洋溢着热心邻居的笑容:
「哟!老侯爷!您能下床啦?看来病是好多了!不过别担心,咱们来都来了,给您做个全面体检,巩固一下疗效!」
说完,他也不等郭英回话,就对下面喊道:「兄弟们!把医疗器械给我吊上来!」
下面的人应了一声,开始用绳子往上吊东西。
只见几个巨大的、散发着浓郁草药味的麻袋被吊了上来,还有一个小火炉,一套针灸用的长针?
甚至还有一把看起来像是用来劈柴的短柄斧头?!
郭英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运上墙头,眼皮狂跳,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,
「张!你到底想干什幺?!」郭英的声音带着惊恐。
「看病啊!」
张飙理直气壮,拿起那包『银针」,抽出一根最长的,对着阳光比划了一下,寒光闪闪:
「老侯爷这病,我看是气血淤堵,邪风入体,需要放点血,再扎几针通通经络!」
说着,他又指了指那几麻袋草药:「这些都是大补之药!当归、黄芪、人参—-给您炖个十全大补汤!保证药到病除!」
最后,他掂了掂那把斧头,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:
「当然,如果扎针喝药都不管用,咱们还有最后一招。破釜沉舟疗法!俗称以毒攻毒,哪儿疼砍哪儿,刺激一下穴位就好了!」
郭英看着那根长长的、拇指粗的「银针」,想像着它扎进自己身上的感觉。
再闻着那古怪的草药味,想像着那不知是什幺玩意熬出来的汤药,最后目光定格在那把寒光闪闪的斧头上.
「——!」
老侯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不是装的,是真被吓的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张按着扎成刺猬,灌一肚子怪汤,最后还要被斧头砍两下的恐怖场景。
这哪是看病?
这分明是刑讯逼供!是谋杀!
「不要!我不要扎针!我不喝药!更不要斧头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