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是他们的哥!
良久,詹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颓然地放下了手臂,脸色灰败。
他发现自己所有的官威、所有的道理,在这个无法无天、却又似乎站在了某种道德制高点的疯子面前,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。
他最终,只能艰难地侧开身子,让出了通往剩余三部的路。
然而,就在下一刻。
「铛——铛——铛——
一阵沉重而急促的钟声,突然从皇宫方向传来,穿透了黄昏的薄暮,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应天府上空。
钟声一声接着一声,带着一种庄严肃穆又隐隐透着急切的味道。
喧闹的『讨薪天团」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,脸上的笑容僵住,下意识地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。
这钟声,非同寻常!
沈浪的脸色一下白了,手里的算盘都忘了拨:「宫里的景阳钟?!这个时辰敲响,莫非皇上他...
孙贵手里的夜壶灯晃了一下,声音发颤:「是皇上.....是皇上醒了吗?!还是驾.....
他那个「崩」字他没敢说出口,但恐惧已经住了所有人的心。
李墨的炭笔掉在了地上,喃喃道:「钟鸣鼎食,非吉则丧,这个时辰......不太妙啊!」
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,瞬间降至冰点。
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性,如同冰冷的潮水,淹没了刚刚取得的胜利喜悦。
他们这才猛地意识到,他们之前所有的疯狂、所有的『胜利」,都是建立在皇帝昏迷的基础上的。
而现在,皇帝可能醒了。
那个真正掌握着生杀大权、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所有人命运的洪武大帝,醒了。
他们会是什幺下场?抄家?灭族?剥皮实草?
一想到昨日在奉天殿广场,周亚的结局,所有人都不寒而栗。
刚才还觉得沉甸甸的银子和战利品,此刻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,随时可能引爆毁灭的雷霆。
众人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、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张身上。
张也收起了刚才被詹徽激荡起的不忿情绪。
只见他眼睛微微眯起,平静地望着皇宫方向,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『审计战车」的栏杆。
老朱醒了?
比我预想的要快得多啊。
希望这次能把我杀了。
我真的,太想死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,脸上非但没有恐惧,反而缓缓露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笑容。
那笑容,在夕阳余晖和渐暗的天色下,显得格外疹人。
「兄弟们!」
张的声音再次响起,却带上了一种异样的兴奋:「听见没?皇上在叫咱们呢!」
众人:「???!」
皇上那是叫咱们吗?那是叫咱们去送死吧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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